眾人圍在一起吃著糕點、談笑著。楚花屜的身影在最西頭的廊柱背後一閃,隨即躲閃著,逶迤來到玉門前,撥開玉門,一閃身進去了。玉門自動閉合時,一響。兩個站的離玉門近一些的宮女,臉色一沉,警覺地回頭看,見玉門微晃,不禁滿臉疑惑,問雲鶴白鷺道:“什麼聲音?”白鷺雲鶴故意臉上一怔,茫然反問她二人道:“什麼聲音?”兩宮女嚴肅道:“似乎是玉門響。我們進去看看,不會是——”雲鶴忙叫道:“有這種事?我怎麼沒有聽到!”就問白鷺:“你聽到了嗎?”白鷺茫然地搖了搖頭。雲鶴又向那些宮女道:“姐姐們可曾聽到玉門響了?這兩個姐姐說剛才玉門響?”那些宮女大聲說笑著、吃著糕點,卻哪裏聽見,見雲鶴問得鄭重其事,都扭頭向玉門上張望,恰好這時,一陣風刮過,玉門便輕微顫動了兩下,便嘲笑道:“你們兩個門神站得久了,疑神疑鬼的,哪裏有什麼,大日頭晌午的,明顯是風吹的響。”如是支吾過去了。
楚花屜矮身躲在門後,長舒了一口氣,轉身踏上薔薇圃、穿紗帳,轉玫瑰花叢,到梅樹下,乘芙蓉舟過得碧湖,來到水仙灘桃樹下。目光落在三朵百合花屜上,雙掌合十指尖處徐徐張開,開了花屜。細細翻找,沒有要找的狼奴毛發。見到王後的刺繡光彩奪目,不由得心中喜愛,拿在手裏細細觀賞;心想從來不曾注意過母後的刺繡,竟是這般華美鮮活鮮亮的工藝品;繡的鴛鴦、蓮花、湖水等栩栩如生,似乎都能從上麵下來一般。翻過七八張紗帕,見到底下的物事不再是鳥語花香、山水景物了,而是一個個形態逼真、栩栩如生的人像——有朝中大臣、宮廷侍衛、宮女等等——總共三五十人之多。這些人他都沒見過,麵貌陌生,應該是故去的或者因其他原因離職的。
再往後翻,竟然翻到了一顆大白石的繡像。楚花屜好生奇怪:“母後還真是選材獨特!”不由得停留目光多看了幾眼;忽然發現這石頭好麵熟啊,似曾見過,一想,莫不是父王遇害時的那顆大白石!心中疑道:“何以母後將這塊大白石繡到帕子上?明明記得,曾經偷偷地去找過它,見不知怎麼已爆炸成粉粒散於荒草間了。”轉念想道:“難道母後繡它是為了紀念父王?可是,現實中那好好的一顆大白石,除非人為的炸掉,否則怎麼會悄無聲息地炸成粉粒?!這又怎麼解釋?”百思不得其解。再往後翻,見都是各種人物的繡像。他急著要找那撮狼奴毛發,就放下了,關了百合花屜。
百合花屜裏沒有,就剩下千年百合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