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是同性戀者”(1)(1 / 3)

對同性戀我一直知之甚少,對“同誌”(特指同性戀者)的心態我也不了解,隨著采訪和考察的深入,我終於逐漸接近了這個人群,並且知道,“男性同誌”包括了男同性戀、雙性戀、提供性服務的男性以及與男性有過性接觸的男人。而且我還知道了,同性間也可以愛得轟轟烈烈,死去活來。一些男同性戀者,他們對漂亮的女孩子無動於衷,而對男孩子卻心神蕩漾,常常會產生性幻想;有的同性戀者相互廝守終身,和異性夫妻並沒有什麼兩樣。

來自全世界的調查報告顯示,六分之一的男性承認與另一個男性發生過性行為。

同性戀和異性戀本來隻是“性取向”不同而已,據專家們研究,性取向的形成因素極其複雜,首先取決於先天因素,和後天的各種因素也有很大關係,是生物學因素和心理學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中國曆史上曾有不少關於同性戀的記載,據查最早的記載始於南北朝的時候,甚至在帝王顯貴中也不乏這方麵的故事(所謂“分桃斷袖”即是例子),《紅樓夢》中也提供了這方麵的許多信息。但是,由於受傳統的以生兒育女、傳宗接代為中心的性文化、價值觀和道德觀念的束縛,同性戀始終為人們所不齒,同性戀者長期被認為是“不正常”的、有精神疾病的人,甚至將他(她)們妖魔化。直到新中國成立後,有的地方還以“雞奸”和“流氓罪”將一些同性戀者判處徒刑。今天,在一些大城市裏,人們對同性戀者開始采取了寬容和理解的態度,政府也采取了不予理睬,也不加幹涉的政策,但整體說來,同性戀仍然受到人們的歧視。因此有人說,同性戀者是在地獄裏生活,他(她)們仍然是一個被社會邊緣化的少數群體,是處於“地下”的、極其隱蔽的人群。在極端痛苦的時候,有的同性戀者甚至選擇了自殺。

自上世紀80年代以來,同性戀還常常與艾滋病糾纏在一起,有人甚至認為“同性戀=艾滋病”,這無疑更增加了“同誌”生活的無奈。

世界上首例艾滋病是在男同性戀人群中發現,並且是首先在這個人群中傳播的。嚴重的社會歧視使同性戀者性夥伴間的關係鬆散而脆弱,造成了他們多性伴的生活方式(有的性夥伴達4位數之多)與無保護性的性交方式(特別無保護性的肛交和口交),酗酒和吸毒使男性不安全的性行為更容易發生,因而極易感染性病和艾滋病毒,也易於傳播給別人。男男性接觸者被世界公認是最易感染和傳播艾滋病的核心人群之一。1999年至2002年美國約有36.5萬至53.5萬男同性戀者感染了艾滋病,新感染病例在這個人群中每年以17%的速度遞增,到2000年新感染病例已占全國新增病例的一半以上,2001年至2004年確診的11萬多例男性艾滋病人中,有61%是通過男男性活動感染的。

1989年我國確診的第一例因性行為感染艾滋病毒的病例,即是一位北京的男同性戀者。男同性戀感染率目前在我國呈上升趨勢(有的專家甚至認為正處在快速上升期),在艾滋病高危人群中居第二位,僅次於吸毒。各地男性“同誌”中的感染率為1.35%至5%,大大高於普通人群。

影片《斷臂山》用充滿詩意的電影語言向人們展示了同性之間美好的愛情,但也有“同誌”評論道,導演還沒有真正了解我們。

在采訪中我結識了小輝(化名)並且成為朋友,感謝他讓我走進了同性戀者內心深處隱秘的角落,並且讓我懂得他們,接受他們,尊重他們,對於他們不幸的遭遇感到萬分痛心和惋惜。

個子不高、皮膚白皙、相貌文靜的小輝有著善良、溫和的性格和善感的靈魂,中專畢業的他,有穩定的工作、不錯的收入以及父母親和姐姐溫馨的愛,但艾滋病卻改變了這一切。在第一次見麵時,他就坦率地告訴我,“我是同性戀者”,而且“感染了艾滋病毒”……

經過一段交往後,小輝用激動的、有些混亂的敘述,告訴了我他的故事。至今他一直忘不了和同性戀人阿章(化名)之間那段刻骨銘心的感情,它是那樣稀有而又短暫,是那樣美好而又脆弱,如今給他剩下的隻是痛不欲生的回憶與掙紮。

他們是在網絡上認識的,那時25歲的小輝已經參加了工作,並同時下海做生意,有了一些積蓄,交了女朋友,在的母親的催促下,快要結婚了。他對未來充滿了憧憬,對愛情充滿了渴望,但是卻一直沒有找到真正的“意中人”,女朋友總是抱怨他“不熱情”,他擁抱她時就像抱著一根木頭一樣,沒有衝動,沒有激情,從來沒有產生過那種銷魂蕩魄的感覺。在心靈深處他常常感到孤獨。

他和阿章從網上聊天到互通電話,以後便相約見麵了。一見麵,刹那間,小輝便突然覺得自己的全身像被強大的電流擊中了一樣,心跳得厲害,這是過去從來沒有過的……阿章有著1.8米以上的大個子,長方形的麵龐上輪廓分明,充滿青春的陽光,但卻有一雙憂鬱的眼睛,清秀、帥氣而又神秘。小輝陡地覺得,這正是自己長久在尋找、在期待的人,自己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他,那雙憂鬱的眼睛就像深不可測的大海,他願意跳進大海,被徹底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