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放養,受傷的不止她一個。
回到紮特家,溫婉向楊牧彙報了狼崽跟著狼群衝擊犛牛群的事。楊牧在電話中交代她補拍一些牛羊群的視頻,盡量在短時間內處理好,準備回城工作。
心裏嗞嗞的難受,溫婉打起精神采訪了紮特一家,還有那些可愛的獵犬們。
臨走的前一天,溫婉起得很早,她背著包提著狼崽的玩具憑著記憶中的印象去了當初發現狼崽的那座山。
站在土洞前,耳邊似乎仍響起當初的狼嗥聲,一道身影匆忙間爬進了土洞,意外在洞裏發現了一隻奄奄一息的狼崽……
在洞外呆了半個小時,溫婉將一袋子的玩具塞在洞口轉身離開。
她行走在草原間,沿途拍著美麗的風光,不覺間已是下午。
草原天氣變幻莫測,豔陽高照的晴朗天氣瞬間烏雲密布,豆大的雨滴從天際那頭極速砸了過來。
攝影器材淋不得雨,溫婉朝不遠處的山跑了過去。山上樹木稀嗦,她緊緊抱著包不斷尋著避雨的地方。
運氣還現不錯,溫婉發現了個小山洞,可以容納四五個人。躺進山洞裏,擰著頭發上的雨水,希望雨能早些停。她預訂了明天一早的火車票,如果沒有意外,以後可能都沒什麼機會再回來了。
其實溫婉這幾天都有在尋找狼崽,希望在離開之前能跟它再見上一麵,可是一直沒有找到它的蹤影。
雨越下越大,不覺間已是傾盆大雨,絲毫沒有停下來的征兆,山洞的石壁開始潮濕,溫婉著急的掏出手機一看,已是下午五點二十分。下了一個半鍾的雨,白茫茫的蒼穹透著黑暗,再過一個多小時,天就要黑了。如果雨再不停下,她隻怕又得在野外過夜了。
倒黴催的,怕什麼來什麼,滂沱的大雨一下下不停,黑暗的天幕鋪天蓋地的襲來,沉重的讓人呼吸不來。溫婉一直守著手機,卻一直沒有信號。
比起上一次,溫婉更回絕望的是,她連手電筒都沒有帶。
天完全黑了下來,雨也終於停下了,溫婉凍得渾身發抖,卻不敢再有所遲疑,她拿著手機當手電筒,跌跌撞撞往山下走。
草地坑窪不平,溫婉深一腳淺一腳走下山,背著沉重的背包氣喘籲籲摸黑往前。
“嗷……喔……”寂靜的草原突然響起狼嗥聲。
溫婉嚇得腳一軟,差點沒摔在地上……
狼嗥聲自遠處傳來,卻又似在耳朵響起。聲音剛落,另外一處的狼嗥聲響起,與前麵的前後呼應。
溫婉不敢再作停留,連手機都不再開,踩著黑暗疾步往前走。
暴雨過後,銀月高掛,淡淡皎輝照在草原上,溫婉緊張的手心出汗,狼嗥聲斷斷續續響起,嚇得唇齒咬戰。
走著走著,溫婉覺得有螢火蟲在遠處飛舞。真是奇怪,一般炎熱晴朗的夏天才能看到的螢火蟲,像剛下雨過天氣清涼潮濕,一般是不會出現的,而且看起來隻有數十來隻……等等,螢火蟲?
腦海“嗡”一下炸了,溫婉當即停住了腳步,既然剛下雨的草原不可能出現螢火蟲,那麼……
是狼!
溫婉嚇得心髒驟停,震愕地望著遠處不斷移動的綠色眼睛。它們似乎正朝她走來,綠色光越來越亮,正在不斷變大……
逃!
溫婉轉身往回跑,跌跌撞撞再次往山上跑去。死了死了,又碰上狼了,怎麼辦?
溫婉一跑,綠色的亮光跟著移動,“嗷……喔……”
狼一嗥叫,溫婉的魂都沒了,渾身冒冷汗的她踩空在水窪處,身體重重摔在草地上,衣服瞬間濕透。顧不得疼痛,她爬了起來往山上逃去……
“嗷……喔……”伴隨著狼嗥,奔跑的腳步聲不斷極速奔近。
冷汗,自額前滑落,連滾帶爬的溫婉逃進山洞,隻是她前腳剛跑進山洞,後腳一頭狼撲了過來,鋒利的牙齒準備無誤咬到她腳脖子上。
“啊……”劇痛襲來,溫婉一個反手,手中的手機砸向狼的腦袋,一腳踹在狼身上。
慌亂之間,溫婉的力氣很大,狼被踹了出去。
山洞沒有藏身之處,選擇失誤的溫婉轉身奔向洞外,情急間朝最近的一棵樹奔去。生死間顧不得自己不會爬樹,溫婉抱住樹幹拚命往上爬……
狼躥了上來,躍騰撲向溫婉的腳,溫婉往上一縮腳,鋒利的牙齒咬在褲子上,身體不斷往下滑。
“啊……”雙手死死抱住樹幹,腳拚命往下踹,將狼的腦袋踢了下去。
“嗷……喔……”三四頭狼從山上衝了上來,圍著樹幹凶狠地跳向溫婉。
溫婉吃力的向上爬,可身上的背包實在太重了,體力透支的她實在沒有力氣再往上爬。草原樹木禿突,不若平地的開枝散椏,抱著光禿樹幹的溫婉身體不斷往下滑,腳脖子上的鮮血不斷往下滴。
血腥,刺激了狼群,如嗜血惡魔般的它們不斷朝樹幹撲騰,好幾次差點咬到溫婉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