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我在湖北一所名叫三溪河的山鄉中學裏教書,兩幢破破爛爛的樓房就是校園,背後是高高的大山,門前有一條極清澈的小溪,沒有任何娛樂,教書之外就是窩在七平米左右的小木屋裏看書,是文字擁抱著我度過了幾年徹骨的荒寒。
後來,我飛出了大山,來到武漢,在那座九省通衢的都市裏,我成了一尾遊弋的魚。給我帶來浸潤和慰藉的還是文字,它們載我衝破身份、地位、階層、金錢等的諸種限製和阻礙,在鋼筋水泥的叢林裏長成一株青枝綠葉的植物,偶爾也綻放出美麗的花來。
再後來,我選擇了位於中原腹地的焦作,在這座寧靜得有點枯寂的小城,我終於實現了坐擁書城的夢想。我想所有這一切都絕非偶然,它們來自冥冥中命運的召喚,一步一步牽引著我走進文學的殿堂。每一種人生經曆都在我的身上留下了深刻的烙痕,它們雕刻了我的思想、識見和靈魂,未嚐不是另一種幸運。
每天的每天,無數個寧靜的白天和夜晚,我像一隻蜜蜂掉進了花的海洋。徜徉在浩繁的文字裏實在是一件令人陶醉的事情。讀讀寫寫,且行且止,一路欣悅與感恩。這本書就是那些凝結在時間深處的文字玫瑰飄落在我胸口的花瓣,它們是二十世紀曆史長河中最優秀的女性們留下的心靈檔案,它們攜裹著寫作者的才情和智慧,熔鑄了她們生命體驗中的歡樂與苦痛。閱讀和闡釋它們就是對曆史女性的回溯與審視,我們從中獲得經驗、啟示、教訓和力量。從某種意義上說,她們是鏡子讓我們凝望自身,也地圖一樣展開了我們的人生圖景。她們在我的深情凝視下重新次第綻放。
在這本書的寫作中,我沒有做到通常意義上的客觀和理性,實際上字裏行間都貫通著我的情感和生命體驗。閱讀中的怦然心動,共鳴時的激情飛揚,體察中的自我發現,都如流水彙進了文字長河。我願意將之視為多年來我對文字熱愛的一種回饋,一種必然的結晶,或者不謙虛地說是我對女性文學研究的獨特貢獻。
所以這是飄落在我胸口的玫瑰,也是我心中的玫瑰在歌唱。顯然,這部作品還處在未完成狀態,還有很多重要作家還未來得及寫作,這將是我下一部書寫作的重點。
書稿完成時我的兒子朱棣文就是2歲6個月了,小家夥認識一千多漢字,會說上百個英語單詞,會唱上十首兒歌,他是我最幸福的所在。我非常感謝上天把這麼一個聰明可愛的孩子賜給我。他伸出稚嫩的小手摸摸我的臉,我的整顆心都要融化了。他抱抱我的脖子,把臉貼向我的臉,清脆地叫著媽媽,那一刻他就是我整個的宇宙。感謝朱棣文,你使媽媽更愛這個世界,更愛自己從事的事業。
這部專著得以完成,首先要感謝河南理工大學中國現當代文學重點學科出版基金的支持。其次要感謝我的丈夫朱成明,他不僅花費大量時間帶小蝦米,還主動承擔了繁重且辛勞的打字任務。因為我喜歡手寫,那種一盞孤燈,筆在紙上迅速遊走的寫作形式讓我迷戀至今。同時還要感謝我的同事冒建華博士的鼓勵和支持。最後我要感謝南京大學出版社接受我這部書稿,感謝編輯王抗戰、責任編輯張靜妤的辛勤工作。在本書寫作期間,婧妤以她的嚴謹、認真、敬業讓我感動敬佩。感謝精美的封麵設計。是他們和我一起完成了這部書稿。
感謝我的父母千裏之外的關懷,他們的愛讓我的人生更溫暖。感謝我的碩士導師張永健,我的博士導師吳義勤,他們對我的辛勤栽培使我能夠走到今天,全都銘刻心底。
抬眼窗外,悠悠的雲彩悠悠地遊,讓我想起多年前一位好友送給我的一句話,隻要執著地付出努力,未來總會以一種突兀的方式回報你。是的,我深信,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每個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書寫未來。
文紅霞
2009年11月8日於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