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月舞比起來,黑寧的心情就要複雜的多。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靈力汩汩湧向光球,但奇怪的是自己竟然沒有驚惶,甚至覺得好像自己的靈力天生的就該在那裏一般,竟是回家的感覺了。
光網裏的林乾也有些心驚,真氣湧來時他也不知道是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仿佛自己這邊的力量對黑寧的力量有中天然的吸引力一般,竟臉自己都阻止不了真氣的灌入。
如此下去,不必天帝等人再動手,自己就要被驟增的靈力攪亂行功通路,情況至此將不堪設想,看來隻能脫殼了。心念急轉間,光球忽的變大,然後從中裂出九道小光球在光網間一閃,已是穿了過去,光網中的球驀然變的沉重,急速下墜,同時黑寧隻覺得有靈力透過光網的每一絲線反撲而來,待要收功已是不及。狂湧而入的靈力以比剛剛離體而去時大過幾倍的速度進入,把黑寧衝的體內翻江倒海般,有血自他的眼,耳,鼻,口等處流出,皮膚迅速變的通紅,仔細看,仿佛有血也要從每個毛孔裏湧出。
白月舞的手此時卻自行脫開了束縛,要再助黑寧時,卻發現黑寧周身都有了一重靈力結界,將所有人都擋在了外麵,竟是無處著手。
不過此時眾人也顧不得黑寧了,黑寧的光網中此時隻林乾的一具屍體。而脫困而出的九道光球則自行凝聚,在空中慢慢出現一個泛光的身影。
眾人已是不知該怎麼形容此人,如果說天帝的威儀是讓人覺得博大寬容,那麼此人的威儀就是睥睨天下的理所當然;如果說柳飛給人的感覺是溫柔沉靜的令人恐懼,那麼此人給人的則是張揚燃燒的令人沸騰,竟是有把命都給此人也無悔的感覺。
柳飛看著他喃喃的念道:“陽。”然後合了眼,臉上悠遠的如進入了一個平靜安謐的異度空間。
天上的人緩緩飄下,將眼一輪道:“我本也厭了那副軀殼,倒是要謝謝你們幫我脫去了它。”
叢威幾欲吐血,回頭看看已是指縫裏,毛孔裏都流出鮮血的黑寧,眼珠都紅了。回頭冷笑道:“爺爺最喜歡替人撓癢幫忙了,現在更想了。”話未完就要撲上,卻被天帝抬手攔下淡淡道:“非他敵手,送死無用。”
叢威“靠”一聲,狠狠吐口唾沫道:“打不過也要打,我狼族不是這樣被人欺負大的。如我此時做了縮頭烏龜,我棕狼族將無顏存於妖界人間。”
天帝手一震,將叢威送到白月舞手中,然後轉頭向微閉雙眼的柳飛道:“柳先生靈力高強,上屆天帝就對柳先生稱道有加,言道若有什麼事,柳先生能助我天界一臂之力,不知此時柳先生此時可有時間能助我?”
柳飛轉向天帝:“你尚有餘力,未必不能一戰。就此用掉我答應的助天界三次的最後一次機會,不覺得太浪費?”
天帝微笑:“有餘力不能決定是不是能勝。我從不做無把握之事。”
柳飛點頭,邁步上前,歎息道:“陽,好久不見。”
那人有些驚,卻沒說話,隻是看著柳飛。柳飛再歎息:“你剛剛能夠凝形,功力已是大不如前。既然現在你已經又能凝成實體,想要什麼隻要動動嘴應該就能得到,為什麼要為難一個小城呢?如此下去,天地不是又要變成我們最初時候的樣子嗎?”
那人即使有疑惑,也沒表現在臉上,隻是淡淡道:“我要的就是臨海。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想知道最初時候是什麼樣子。我隻要臨海!”
白月舞皺眉道:“你隻要臨海?什麼意思?你能控製靈咒隻在臨海境內?”
那人搖頭:“我不能。我要的隻是臨海,至於別的地方怎麼樣,變成什麼樣子,和我無關。”
黑幸怒了,他怒那人的草菅人命,怒他的理所當然,也怒他對柳飛的傲然。惱怒讓他忘了他和他實力上的差距,身形一動,向那人直撲過去。
那人當然不會把他放在眼裏,隻是揮手,黑幸就被撞的飛回去,倒在柳飛懷裏。柳飛摸摸黑幸變白了的臉,眼中倐的升起暗沉的焰。將黑幸放在一邊,柳飛轉過身向著那人走近幾步:“你若要別的地方,我自不會管;若要臨海,幸兒卻是不會高興,他不高興的事情,我就不會讓他發生。”說時衣袍無風自動。
那人早就在警戒,看到柳飛衣動,手就已在身前環了個光圈出來。當柳飛的青黑色氣勁襲來時光圈爆亮,然後和氣勁同時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