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十二月的雪地。
越來越冷,我早已走不動。趴在雪地裏,耳邊是蝶兒哭泣的聲音:“小姐,快走吧,不然就來不及了。”可是,蝶兒,我再也走不動了。感覺不到冷,隻是我太累了,想休息。
意識越來越模糊,突然感覺到有一雙手托起我,一雙眼睛,像是風的眼睛。我想推開他,我恨他。嘴裏下意識的在呢喃:“走開.......”可他固執的抱起我,我想掙紮,可一用力反而徹底的昏過去了。
我一直在迷迷糊糊中,感覺到有人把我抱到溫暖的床上,喂我喝水。半蒙著眼間有個聲音在問:“你叫什麼名字?”“薛.....”我無意識的張嘴說出一個字,心中卻有一種刺痛,“薛”?這個世上還有“薛瑤”嗎?那人看我遲遲不再開口,已在輕笑:“雪?好名字,”我不要再想,隻想沉沉的睡去。
等我真正的清醒,我已不知身在何處,已是幾時。
陽光已透過厚厚的窗台,屋內光線明亮。我知道自己是活過來了,張眼望去,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我試了一下,發現自己沒有任何不適,身上已被換上幹淨的衣服,屋內沒有一個人,我披上外衣下床。走到屋外,發現身處一個小樓,屋外雪已初晴,除了有幾隻不畏寒的小鳥在枝頭跳動,一切都靜得不像是在塵間。
“雪兒,你怎麼自己下床了?”一個聲音突然在我背後響起,我一驚,手一鬆,披著的外套就應聲落下。我還是這樣背對他而立,不敢回頭。
他輕步走近我,一件更為溫暖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我回頭看,他一身白衣,麵目俊朗,眼含笑意,那種溫柔是我不熟悉,我不認識他。他必然是看到我眼中的疑問,輕笑的拖過我的手,邊拉我走,邊說:“屋外風寒,我們進屋。”
我由得他拉我進剛才我出來的屋內,和他一起坐下。他說:“雪兒,你從哪裏來?”
“我......”我從哪裏來?我一呆,不知如何回答,眼眶卻不爭氣的紅了。我別開頭,“我也不知道我從哪裏。”
他走到我麵前,抬起我的臉,看著我的淚說:“沒關係,雪兒,從今以後,我是你的主人。你真不必知道是從哪裏來的。”
我驚訝的忘了自己的悲傷,盯著他的眼,“主人?”
“是的,‘主人’。你是我從雪地裏撿來的,當然是我的雪娃娃。我叫南訣,以後就是你的主人。”
我輕笑,這個世界真奇怪,我以為我要死了的時候,有個人給了我生機。我以為我還是我的時候,有人告訴我以後我不再是我,隻是這個人的雪娃娃。
有什麼關係呢?薛瑤已經死了,我是誰還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