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步步走上麵前的高台,高台下的絕仙穀黑風嗚咽,寒風嘯嘯。
嘴角不自覺的挽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隻要我躍下這高台,他們從此便可高枕無憂,不用再擔心我是否真的會給他們帶來毀滅了吧。隻不過是因為預言壁上的一句話,便定要讓我萬劫不複。
北星墜地,必有大難。而我生於北星墜地的那天,自然便成了不祥之兆。
雖父上與母親盡全力隱瞞,我健康的活到1800歲,但百密終有一疏,而這世界上也從不乏小人。與我同父異母的姐姐玉安苒是唯一的漏網之魚,當年父上隻道她年幼,縱使知道事情真相也不會說與別人,便告訴她一定要好好保護妹妹。而這個發誓要護我一世的姐姐,卻秘密地和她的夫君白堯子籌劃多年,終在父上病臥榻上,母親長辭於世的如今,手握我的生辰石,於眾仙麵前捅破了這個秘密。一時之間仙界風雲突變,真正是樹倒猢猻散,以往看似忠誠不移的紛紛倒戈,在玉安苒和白堯子的號召下,一致決定要我跳入絕仙穀,以保仙界安穩。
“玉安歌,當著眾仙的麵,你還有何話可說?”玉安苒的聲音傳來。我轉過身,看見身後的眾仙步步緊逼,臉上帶著或緊張,或嘲弄,或興奮,或陰沉的表情。我知道,他們都在等我跳下去。隻要從這高台跳入絕仙穀,從此便仙根盡毀,元神盡失,隻餘七魂六魄,入冥界投胎轉世,從此與仙界再無半分瓜葛。
我淡淡的看著玉安苒,道:“玉安苒,你還真是幼稚到無可救藥。”
玉安苒一愣,接口問道:“我怎麼幼稚了?”
我輕笑一聲:“你以為要我跳進這絕仙穀便真可保仙界無虞嗎?你也隻不過是被利用了罷!”
玉安苒臉上浮現出一抹怒氣,正欲說話,他旁邊的白堯子已先她一步道:“安玉歌,你休要胡言,預言壁上清楚寫到‘北星墜地,必有大難’。而你生於北星墜地之日,當然隻要你滅於絕仙穀下,仙界便可無虞。眾位仙家都可以作證,任你詭辯也無用!”
我看向玉安苒,臉上浮現出無奈之色:“玉安苒,枉父上如此疼愛你,沒想到最後的結局卻是你背叛了他。父上的病,你心裏比誰都清楚,我也不願再多說。”又看向白堯子:“隻是這仙界,以後怕是沒有玉姓了啊!”
白堯子的表情瞬然一變,卻溫柔地對玉安苒道:“安苒,別聽她胡言,玉姓永遠是仙界最至高無上的姓氏,而你也將會是仙界史上的第一任女仙上。”
我勾起一抹冷笑:“好一個第一任女仙上!”說完便不再看他們,麵對著層層圍繞的眾仙,心中掠過一絲悲涼。父上,這就是你的女兒和臣子嗬!你現在可是真正看清了他們的麵目?我抬頭望向了位於雲深處的輝煌宮殿,緩緩跪下,“父上,安歌不孝,辜負了您的一片苦心!隻願投胎轉世時,莫再生於帝王家!”
說完,便起身輕輕向後,躍離高台,墜入絕仙穀中。風刮在身上,每一下都如刀深深地割在皮膚上,靈魂上!渾身疼痛無比,腦袋越來越昏痛,意識越來越模糊。就在這時,一道白光從遠處一閃而過,快速的進入我的體內,隨後,便模糊地聽到仙界哀鍾驟鳴,有仙人悲道:“上仙長去矣!”
父上,您如此的愛,安歌怎麼承受得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