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Part 9 指間滑落的幸福 (2)(2 / 3)

“好吧,我信守諾言。”

我不曾想到,一句諾言,需要用很大勇氣與力量來承受,我竟然就這樣輕易答應了他。

安和把我的手放在嘴邊,親吻著那幾道淺淺的疤痕,又說對不起。

其實,如果能和安和永遠在一起,就是讓我渾身傷痕累累,我也無怨無悔。

那一晚,安和一直把我緊緊摟在懷裏,好幾次莫名其妙地狂熱地親吻我,還有淚滴落在我臉上。那是他第二次在我麵前落淚,我沒想到他如此舍不得我,後來我才知道他不僅僅是因為舍不得。

安和離開了北京。

我做夢都沒有想到,這一別,安和便悄然從我們的愛情中撤退了,而我還傻傻地在這裏等他,等他某天來接我回去。

相聚有多喜悅,離別就有多傷感。安和走後很長一段時間我的心都收不回來,我比以前更加想念他,而且回蕪平的欲望也更加強烈。

安和每次在電話裏都安慰我再等等。

他可知道,一個等字多難熬啊。

其實他知道,而且他也知道等到最後的結局是什麼,隻是我不知道。

安和回去後電話漸漸少了,他的解釋是太忙了,忙意味著他的事業或生活也許有所轉變。我問他情況是不是有所好轉,安和說是的,我於是滿懷希望地憧憬著我和他以後的幸福生活。

日子又慢慢恢複到安和來北京之前的樣子,我每天去藝術學校教課,米瑤去文工團排練節目,林寧偶爾請我和米瑤吃飯,貓貓走T台,或者晝伏夜行。

這其間發生了一個小插曲,是關於貓貓的。

有天下午,我沒有課,貓貓也不用走秀,我倆在家裏看鳳凰電影台的電影《廊橋遺夢》,一個情節簡單的婚外戀故事,一部風靡了歐美又風靡了中國的影片。其實這部影片我上大學時就看過了,當時還不認識安和,並非刻意去看,隻是為了欣賞一部獲過奧斯卡獎的影片而已。我估計貓貓也看過,不過她並沒有換台,所以我們兩個人就這樣莫名其妙地看著,貓貓似乎看得很投入,一句話也不說,當然平時我們也不怎麼說話,因為不是很了解,所以沒有共同語言,即使說也是說些無聊的廢話。

正看到羅伯特?金凱在雨中癡癡凝望弗蘭西斯卡等她做決定時,門鈴響了,我去開門,門外站著一個中年男人,看起來麵容憔悴,說找貓貓。

貓貓看到男人有些意外,男人說想和貓貓談談,貓貓叫他出去,男人不同意。貓貓看了看我沒說話,我明白她的想法,可能是不想讓我知道她的事情,於是我進了臥室。

男人和貓貓談了起來,起先聲音很低,聽不太清他們談話的內容。當然如果把耳朵貼在門邊是可以聽到的,隻是我不想這樣做,我也懶得這樣做。我做人的原則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當然有位偉人曾經批評過這種所謂的明哲保身的做法,隻是沒辦法,如今這社會,要什麼雞毛蒜皮的事都去關心一下,那社區中心的大嬸大媽們就得下崗了。

兩人不知說了些什麼,說著說著竟然吵了起來,不過貓貓的聲音還是細細的,隻是和平時相比有點不耐煩。男人按捺不住,提高了音調,抖出貓貓和許多男人保持情人關係的事情,給貓貓的定位是賤人,是狐狸精。

盡管如此,男人還是央求貓貓嫁給他,還說他已經和老婆離婚了,多麼多麼愛貓貓,不能沒有貓貓等等,把自己的情形描繪得十分淒慘,讓人聽了覺得他是個情聖。如果他先前不罵貓貓是賤人、狐狸精之類的,我也許會對這個男人有些好感,或者說同情……

後來不知誰打了誰一耳光,接著又是哐啷一聲,不知什麼打碎了。我怕貓貓出事,於是出來了,隻見一地玻璃碎片,玫瑰花瓣七零八落,不知誰把窗台上的花瓶打碎了。

貓貓和男人看著我愣了下,貓貓揚了揚手,叫男人走。

男人紋絲不動,看著貓貓,眼中有些痛苦。他突然撿起一塊玻璃碎片往手腕上一劃,頓時血湧了出來,滴在玫瑰花上,看來劃得不淺。

我驚呆了,然而貓貓坐在沙發上麵不改色,什麼話也沒說,從煙盒裏抽出一支煙來點著了,神情專注地抽著,煙霧繚繞,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我佩服貓貓的鎮定,如果某個男人為我做出這種舉動,我絕對會嚇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