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馳，看不到來電顯示嗎？還是你根本把我忘記了，所以連手機號碼也一並從記憶裏摒除。我艱難地叫了聲，“古馳。”那邊的人卻不再吭聲。我吃力地挪動雙腿，問他，“你到底對我媽做了什麼？為什麼她會高血壓發作？”
醫院走廊的燈光從排排燈管裏透出，炫****人。電梯口不遠，一米五左右的魚缸裏，色彩亮麗的魚在遊來遊去。而電梯上方，數字在不急不慢攀升。
電話那頭的古馳，隻是沉默不語。
我深吸了口氣，喉嚨澀的厲害，“你又在刺激她？和你的新婚老婆一起刺激她？所以才會氣的她高血壓發作？古馳，我知道你現在很幸福，過的很快樂，可是請你以後都不要出現在我和我家人麵前。”
他隻是緘默。
我狠狠抿了抿嘴，一字一句艱難迸出口，“從離婚那天開始，我們已經是陌生人，既然這樣，就各自過好自己的日子。不要時時刻刻讓我聽到你的消息，因為我不屑聽到你的任何消息。更不要在我麵前炫耀你的快樂，我也找了一個比你還要好的男人，我已經忘記了過去的一切。”我吃力地吸著氣，心痛如絞，“我祝你幸福，也請你祝我幸福。”
他頓了半天，才低低一句，“祝你幸福。”
我故意笑出聲，“謝謝你，”眼淚卻湧上了眼眶。我說，“如果我再婚，一定會把喜貼寄給你。”
又是良久，古馳才應了聲，“好。”聲音嘶啞，仿佛那日在醫院咆哮，用盡了力氣後，嘶啞的快要說不出話。心裏越來越絞痛，電梯門在眼前轟然打開，郭俊皓說，“到了。”他用手擋在電梯門口，聲音響亮地問我，“是回賓館還是回家？”
他站在我左側，一字一句幾乎是衝著手機裏在喊。這個男人根本用心不良，故意讓手機那麵的人聽到。我瞪了他一眼，他隻是揚嘴，“賓館房間還沒有退，還可以去住。”
手機那頭“啪”的一聲，有東西掉在地上，接著數聲的“啪啪”聲響起。
我急忙叫了聲，“古馳。”
沒有回聲，過了一會，女聲傳來，“以後，麻煩你不要再打電話找古馳。”是那個女人的聲音，很溫柔的女聲。她說，“如果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也請不要向他來炫耀你的幸福，謝謝了。”
接著茫音四起。
她掛了電話。
手機從耳邊移下，郭俊皓冷眼看我，問，“還不進去？”抬腳垮進電梯，他安然的站在我身旁，臉上平靜。我問，“你是故意的？”他將雙手插進褲兜，不出聲。我給了他記白眼，“包括剛才在我爸媽麵前，還有這次在我前夫麵前，你都是故意讓人誤會？你希望所有人都誤會我們的關係，這樣你就有機可趁？”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表，說，“應該吃飯了。”
我冷冷道，“送我回家。”
電梯快速下降，一路暢通無阻。
他突然朝我伸過手掌，修長的手指，掌心紋路清晰，他說，“這身衣服，還有車費，你把錢給我，就可以回家了。”
我掏出錢包，大把的鈔票抽出打到他掌心。
他認真的數了數，“才一千五，你當我是乞丐？你這雙鞋子就上千了。”我揚臉瞪向他，“你到底想怎麼樣，大不了我脫下來還給你！”他問，“脫下來，我還可以去退貨？吃一頓飯吧，做下三陪，陪吃陪玩陪說話，一天之後一筆勾消。”
“混蛋，人渣！”忍不住罵出口，可他竟然隻是笑容燦爛，“我不介意你再罵多幾個字，敗類禽獸這四個字，也相當不錯。”
我咬牙。
電梯門打開，他攥緊我的手腕出了電梯，一路將我拖到醫院門口。外麵的雨幕已經小了，變成了細雨，他連拖帶拉將我弄到車後座，自己坐到駕駛位，將車開的飛快。他的手掌扶在方向盤，還在笑。
我將視線轉向車窗外。
他說，“你有沒有聽過魚跟水的愛情？魚在水裏流淚，隻有水能感覺到，因為魚在水的心中。以後，把我也住進你心裏吧。如果——”我冷笑打斷他，“那你把頭伸進水裏，問問魚，在水裏能不能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