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我,淚流滿麵,“白嵐,你的眼角膜知道是誰捐給你的?”身體猛的一僵,我搖頭,她嚶嚶聲哭出來,手捂住嘴隻是搖頭。我問,“那個人是誰?”她深吸了口氣,說,“是——”
電話鈴聲忽然把她截斷,她掏出手機,看了眼屏幕,心酸叫了聲,“古馳。”她看著我的目光漸漸怪異,她對電話那頭的人說,“媽想來看你,媽一直很想你。”她在流淚叫著“兒子。”聲聲哀求,“媽沒有想過拋棄你,隻是因為……媽很難受,看你這樣,媽生不如死。”
古馳不知道在說什麼,她把手機貼在耳上,拚命點頭,“我現在跟嵐嵐在一起,兒子,我想——”她看著我,沒有說下去,隻是聽著電話那頭的吩咐。我突然抬手,搶下她的手機,貼到耳邊,隻聽古馳在說,“我跟嵐嵐已經過去了,現在的她很幸福,我也會幸福,我會和小柔過一輩子,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過一輩子。”
眼裏又是一熱。我癡癡地笑了出來,“是吧,很幸福。”他聽到我的聲音,頓時沉默。我依然在笑,眼淚滾滾而下,“那麼古馳,我白嵐祝你幸福,你一定要幸福,在傷害了我之後,跟你的小柔幸福的生兒育女,最好到百年,直到我們都快要老死,你們還要在一起。”我勉強堆起笑容,一字一句告訴他,“我一定會幸福,一定會……”啪的一下把手機扔到桌上,一步一步朝外走。外麵還是細雨紛飛,叫了輛計程車,回到家,隻覺筋疲力盡,躺在床上無力到了極點。
手機在響,不想接,整個人混混沌沌,隻是想睡覺。拚盡了全力,不過還奢望最後一點點殘存的念頭成真,可是如今徹底絕望,人是不是總要等到絕望才明白,這段感情早就已經過去。
手機喪鍾似的悲鳴,一刻也不停,隻好接聽。那邊的人淡淡在問,“怎麼了?這麼久才接電話?”我沒有出聲,他“嗤”地一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想要打電話給你,想聽你的聲音。”
“郭大公子,你到底想幹嘛?”我無耐開口,他靜默,半晌,才低低開口,“你家的門上麵,原來有個心型圖案。”我皺眉,“心型?”這才想起,我家的大門上麵,有古馳親手貼上去的紅心圖案。我跳下床趿著拖鞋打開門,門外,鋪天蓋地堆滿了玫瑰,那樣火紅的玫瑰,火似的燃燒。而郭俊皓站在玫瑰中,嘴角淺淺的笑紋,他移下耳旁的手機,手插在褲兜,笑道,“會很俗嗎?以前跟別的女人拍拖都不會送花,總感覺俗,可是,就想送你花。”
我冷漠地掃了眼成堆的玫瑰,他走到我麵前,問“喜歡嗎?”我還是麵無表情,他笑的勉強,“我也猜你不會喜歡,那怎麼辦呢?都送過來了。”
“我離過婚,所以你不要在我身上花心思。”
“我知道你離過婚。”他定定看著我的眼,挑眉問,“可是,那又怎樣?”我啞口無言,他忽然揚起手,把門上的心型圖案扯下,火紅的一顆心被他捏在手心,“這是你前夫為你做的吧?我不喜歡這個。”那是古馳用了幾天幾夜,用紙疊了無數的小心,最後塞進大的圖案裏頭貼在了門上。郭俊皓看著我,微揚起嘴角,笑的像惡魔,他動手,開始撕那顆心,厚厚的紙破碎,無數火紅的小心髒在紛紛落下。他將碎紙往空中一灑,漫天的火紅在砸下,仿佛無數的巨石,砸的我幾乎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