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們在樹上站了很久,而上官奕似乎把這麼多年都沒說的話像是一次性都說完了。到後來無話可說的時候,兩個人就那麼靠在一起。沉默而又安寧。黃昏的光就那樣籠罩在那兩個人兒身上,似要在那兩件白袍上烙上殘輝的美麗。
從那日以後,翎兒變得很忙,不是上夫子的課,就是纏著柴玉教她武藝。而上官奕隻是遠遠觀望。他懂她在想什麼,懂她的不安和害怕,就像她懂他一樣。所以由她去,隻是這樣對他毫不依賴的現狀讓他有些不滿。尤其是看到柴玉教她武功的時候,明明自己比柴玉強的多。
那天終於忍不住爆發了。正準備上床休息了的柴玉被一聲巨響嚇了一跳,連忙拿起一旁的劍準備和來人大幹一場,可是看清來著是爺時就舒了一口氣。還好不是什麼刺客。正在他準備轉身將佩劍放好時卻被一腳踢趴在了桌子上,他連忙爬起,可是剛轉身就吃了爺一拳,整個身子疼的蜷縮在了一起。“爺……”而上官奕卻理都不理他,隻是手上功夫一點都不懈怠,揍得一點不留情麵。柴玉不敢還手,隻有挨打的份。一頓打下來,也就差不大多了。而上官奕隻是掃掃下擺的灰塵然後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徒留下柴玉仰天長歎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剛天亮,翎兒就蹦躂著來找柴玉讓他教她昨天教完的劍法。可是還沒進門就聽見柴玉的陣陣哀嚎。連忙三步作兩步的進去,眼前是柴玉像調色盤一樣的豬臉。原本的俊秀絲毫不見,這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隻王臉上招呼啊。本想詢問怎麼回事,卻被那張臉調動了笑神經。不要怪她不講義氣。是他的臉真的好笑。
看著麵前笑趴的可人兒,他能說什麼。什麼都不能說。總不能告訴小姐這是爺揍得吧。哎為什麼受傷的總是他。“小姐,您別笑了成嗎?小的已經夠受的了。”
“好好,對不起,我不笑了。柴玉師傅你還好吧。需要傳大夫嗎?”
“不用不用,小的這點傷一會就好了”笑話。王府第一侍衛傳出被打成這樣他還要不要混了。
“不過小姐,今天恐怕不能教你了。實在抱歉啊‘要不……”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自家王爺的聲音傳來“柴玉不便,就由我來教你”。翎兒本不想麻煩他不過現在也無法。而柴玉此時才明了,爺啊,你想教直接給小的說一聲就好,何必把小的打成這樣啊,這種迂回戰略多累人不是。柴玉隻能一邊打碎牙和血吞一邊慫恿著翎兒讓王爺教。他容易嗎他。哎,請讓我獨自悲傷一會。
可是,王爺,教人武藝有這樣的嗎?基本功怕翎兒累著,自己給她打傘。劍法的時候怕翎兒傷著處處忍讓。終於翎兒小姐發飆了。把手裏的劍一扔“奕哥哥”!上官奕有條不紊的收好劍然後蹦出一個字“嗯”?那上揚的音調沒把翎兒氣死。當時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轉身離開了。
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她知道,奕哥哥舍不得她吃苦。可是啊,她的自卑,她的不安,隻有靠不斷提高自己的實力來安撫。她在王府待了兩年了,一切都被安排的很妥當,無需操心,可是這些都不是屬於自己的東西。她什麼也無需付出就得到,這讓他心裏很不好受。她拚命學東西,隻是希望奕哥哥可以覺得自己在某些方麵和葉小姐也相差不多,可以以此來彌補自己身份的缺失。
這兩年他們一直同榻而眠,無關風月,隻是兩個孤寂的心需要彼此的溫暖。她習慣趴在他懷裏,他喜歡她莫名的依賴。契合的無與倫比。
長長的睫毛緩緩的張開,露出那漆黑如墨的眸子。可是卻沒有感覺到胸口傳來的重量感,上官奕連忙起身,看著空空如也的床的裏側。“翎兒”。她不可能起那麼早的,忽地看見桌在上放著的一張紙,下床拿起入目的是翎兒那雋秀的字跡。“奕哥哥,翎兒啊要去修煉了。等著,有一天翎兒會憑借自己的力量獲得和你並肩的資格”。看到這,上官奕是明白了,對門外叫了聲柴玉,馬上就見那個恢複的差不多的藍衣少年推門而入“爺“規矩的施了禮。
上官奕將信折好,“翎兒出去了,排幾個好手跟著,不許出任何差錯。”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柴玉立馬說是讓後退下,就在他轉身時,“不要讓她發現,暗中保護”。柴玉隻能低頭答應。
他知道她要幹什麼,終究是不忍拒絕,卻又不舍其吃苦,隻能派人暗中保護。翎兒,不知你會忍心拋下我多久?隻著裏衣的男子就那樣站在窗口,望著遠方,似乎想要望見翎兒去得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