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事件對趙雨朦來說不過是小事一樁而已並沒有什麼大礙,隻不過額頭被擦傷了下,但對她的心情卻是很有影響,她不想碰到人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事後趙雨朦想了想,自己在人間要長久地呆下去,一老棲身野外躲著人類終歸不是辦法,遲早是要和人類親密接觸的。多加小心就是了,她這樣告誡自己,最後決定搬到宿舍去住。
燕子知道趙雨朦要搬到宿舍住的事後很高興。說道:“雨朦姐,搬到我們宿舍去,我們宿舍還有空位。”
燕子和趙雨朦上了一段時間的班越來越熟悉了,叫法也是跟著改變,開始是“趙雨朦”後來就叫“趙姐”,再後來就變成親熱的“雨朦姐”了。燕子就一個沒心機的小姑娘,喜歡誰從叫法上都看得出。
“我還得準備一下。”趙雨朦說道。她這樣講不過是還在想著各種可能發生的情況和應對方法。她有什麼好準備的?女光棍一個,背包就是她的全部家當,背到哪,家就在哪。而背包裏總共也才三樣東西:一條紅領巾,一個手電筒,一個瓶自製的不知道有沒有用,用來防範獵犬的防狗水。
“還準備什麼呀?”燕子一副著急的樣子:“雨朦姐,你搬到我們宿舍,我把下鋪讓給你,我睡上鋪。”
在她看來,自己這個“招商”條件,很優惠很有吸引力,不是趙雨朦她才不會這麼狠了心地讓出自己在宿舍的核心利益。
“你睡下鋪吧,我睡上鋪。”趙雨朦並不想睡下鋪。下鋪方是方便,不像上鋪那樣爬上爬下麻煩。可她清楚自己更應該考慮上鋪的安全性。上鋪比下鋪更容易掩蓋什麼,不是特意去看的話,人的視線一下子難得把上鋪上麵的情況看完整。
“雨朦姐,你什麼時候搬家?我幫你。”
“不用了,我沒什麼東西。”趙雨朦說道:“燕子,下班後和我一起買東西去吧。還有,能不能先借我一百塊錢?發工資後我還你。”
“沒問題。”燕子很豪爽地答應了。
在小商品市場,趙雨朦特意地找到那種不太透明的布蚊帳並賣了下來。
在回來的路上,燕子在一個地攤上看到一對小鈴鐺,十分小巧精致,她蹲下去拿起來在趙雨朦眼前搖了搖,問道:“雨朦姐,怎麼樣?小巧吧?”
這對小鈴鐺發出不大但很清脆的響聲,讓趙雨朦一激靈,心裏一亮,從燕子手裏拿過那對小鈴鐺在手裏擺弄了一會,思考著它的用處。
燕子和攤主講好價後,趙雨朦在邊上說道:“我也買一對。”
回到宿舍,趙雨朦爬上自己的上鋪,席子以前就有,她用濕毛巾把席子、床頭抹了個幹幹淨淨,毛巾被疊好,枕頭套好。背包裏的那條紅領巾也被她拿了出來,係在了床頭靠裏的橫檔上。
最後,她把蚊帳支起來掛好,把那兩個小鈴鐺別在蚊帳的開口處,別好後她用手扯了扯蚊帳,那兩個小鈴鐺就發出了一陣“叮當叮當”聲,趙雨朦聽著這聲音微微地點了點頭。
中午的兩個小時,她就在宿舍裏整理著一切,為晚上的入住做好準備。
“雨朦姐,明天搬行李我幫你去拿吧。”下晚班後回到宿舍,燕子主動地說道。
“不用了,都在這。”趙雨朦拍拍背包。
燕子就盯著趙雨朦看。
“幹嘛?色眯眯的。”趙雨朦不知道燕子怎麼啦?為什麼這樣看著自己?
好一會,燕子才說道:“不會吧,雨朦姐,你是被從家裏趕出來的?”
“沒句好話!”
“沒叫你搬嫁妝,可行李也不至於這麼少吧。”
“俺家窮!”趙雨朦故意用北方方言“俺”戲謔道。
燕子像找到了知音,說道:“雨朦姐,咱倆一家親啊!”語氣裏都透著一股欣喜。
趙雨朦不解,怪怪地看著她。
“聽俺娘說,俺家祖上赤貧,然後呢,俺奶奶貧下中農,再然後呢,俺老爸進城務工農民工,最最後,就到俺這一代啦,進城務工農民工子女。”她有意地合著趙雨朦的調子,用上了“俺”字。
燕子說著這麼一大通貧困史,沒有半點苦大仇深的神色,反倒是用一種生動的眼神看著趙雨朦,繪聲繪色地說著。
“燕子,窮好啊,我覺得你家窮得好光榮咡。”趙雨朦說道。燕子這通欣喜、生動的貧窮史解說對她有了一些誤導,似乎覺得貧窮不是什麼讓人愁眉苦臉的壞事。
“光榮個屁。”
“那你還說得熱火朝天,一臉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