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溫歌華已經是初秋時節。
華燈初上的溫歌華港此時也漸漸的安靜了下來,海麵上吹起了一陣陣微鹹的海風。
撲麵而來的海風讓人感到一絲絲的涼意,皎潔的月光把整個港灣照耀得波光淋漓,煞是好看。海浪輕柔的漫上沙灘,一會又慢慢的退去,就像慈祥的母親在輕撫熟睡中的孩子一樣。
不遠處的街樹被海風吹得嘩嘩作響,偶爾還會從海麵上傳來一陣高亢的汽笛聲,向遠處眺去就會看到海麵上燈光閃閃,這是又有貨船駛進了港灣。
一隻小螃蟹舉著大大的鉗子正在這片靜謐的沙灘上橫行,忽然在它的前麵出現了一座大山,小螃蟹被阻得惱了,揮起大鉗子就向這座大山發起了進攻。
一下,兩下,三下......
忽然,大山變成了一個高大無比的怪物,揮起長長的手臂就將它抓起,然後一下把它甩到了海裏。
“我這是怎麼了?跳海自殺?”
原來沙灘上躺著一個溺水的青年,許是被小螃蟹給夾得疼了,這才從昏迷中轉醒過來。就見他一邊痛苦的抱著腦袋自言自語,一邊踉蹌的站起身來四下觀望,好一會才嘟囔著離開這片沙灘,向遠處走去。
“這裏是溫歌華?今天是一九九九年九月二日?”
“和我同名,也叫柯子華,但還不到十八歲!東海來的高中留學生?”
“怎麼會這樣!”
“我明明是在洛衫磯拍特技鏡頭的,而且那是二零一六年!怎麼就變成了一九九九年的溫歌華,又莫名其妙的成了這個沒錢交學費的十二年級高中生?”
“等等!!!拍攝前我都仔細檢查了保護索的怎麼可能崩斷?那可是能承受十五噸拉力的高強度碳纖維保護索!”
柯子華努力的回憶當時的情景想找出事故的原因,但此時腦海中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他隻好放棄回憶將注意力轉移到其他的地方,過了好一會才漸漸的有所好轉,而他也知道了這個和他同名的高中生的遭遇。
他應該是在拍攝那組危險的特技鏡頭時意外喪生,而現在就像許多小說裏寫的那樣“中大獎”了,重生在十六年前的溫歌華,雖然他情願這一切都隻不過是一場夢,但現實是他已經切切實實的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前世他還是好萊塢的一個小有名氣的華裔特技演員,沒想到現在卻變成了一個境遇如此糟糕的高中生,不過不管怎樣他都非常珍惜這樣的一個機會,他覺得這也許是老天和他開的一個玩笑,又或者是上天垂憐讓他重獲新生吧。
自打懂事起他就知道他是個孤兒,在收養他的爺爺去世後,又獨自去好萊塢闖蕩了十多年的時間,雖然沒有太大的成就但也還過得去。加上他本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單身狗,所以即使是這樣的境況他也是能接受的,畢竟重來一次的機會不是誰都能有的。
在弄清楚這些情況之後,他隻是安慰了自己一句:“人生本就是一場戲,隻不過是接了個新劇本而已,好歹這回還是個主角呢。”
這具身體的原主人,與他同名的少年卻是永遠的消失了,就這樣柯子華同時擁有了前世和這個少年全部的記憶。
因為年齡不滿十八歲他還不能獨自租房,現在是寄宿在一戶本地人的家裏。他是八月初到的溫歌華,安排他留學的表舅先是領他到處遊玩了一番,直到快要開學了才匆匆帶他來到這個寄宿家庭。
溫歌華本是全北美第三大的華人聚集地,想找個合適的華人寄宿家庭並不難,本來柯子華想暫時寄宿在一個華人家庭的,但他的表舅卻勸他說:“隻有全方位的和本地人接觸才能更好的學習語言,同時也能更快的融入到這個新的環境。”
其實他是怕柯子華寄宿在華人家庭會漏了他的老底,在給柯子華辦留學的這段時間裏,他可是連蒙再騙的沒少賺黑心錢。
而當他知道柯子華家裏的工廠被一把火燒個精光,柯子華的父親賠出了全部家當還欠著數百萬貸款的時候,隻是裝模作樣的安慰了柯子華一番,然後第二天就帶著柯子華的學費和生活費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還有四天就要開學了,沒辦法柯子華隻好帶著房東,也就是他的臨時監護人,去找學校商量希望能夠得到學校的照顧。
但不幸的是這是個私立高中,不僅沒有給他任何照顧還明確告知他,如果一周內不能如數將學費交齊就隻能滾回大洋對岸了。
本來柯子華就很內向,加上一下子從高高在上的高帥富,變成了連學費都交不起的窮光蛋,而自己一向依賴的老爸又聯係不上,這一連串的打擊猶如晴天霹靂一樣讓他頓感絕望萬分,一時想不開就鑽了牛角尖跳海自殺。
“唉,還真是怪可憐的,不過那個玩失蹤的表舅更可惡,別再讓我看到他!”
柯子華一邊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向宿舍裏走去,一邊梳理著亂糟糟的記憶,不管怎樣他已經逐漸在適應這個新的身份了。
好一會,柯子華才沿著小路來到維爾特大街的附近,按照記憶隻要上了大路再沿著街道走上幾百米,就到了寄宿的那一片住宅區了。此時已經是深夜,大街上幾乎看不到人影,就連路過的車都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