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了個大早,我去學校辦了休學手續,學校裏的領導沒有說什麼,我不知是不是蘇子默打過招呼的緣故,這手續辦得異常順利,隨後我打電話給蘇子默,電話那邊鬧鬧嚷嚷地,他似乎有什麼事不能來接我,於是叫了司機。

孟氏集團的總部也算是S市的標誌性建築,成五角星的圍牆奢侈的圍出大片的地皮,五角星的五個角上分別有一棟大樓,分別運營著及團中不同的業務,而五棟樓的中間則是一棟二十多層的高樓,孟氏所有的管理層大多都在這裏上班。

銀灰色的大樓裏有人不斷有人進進出出,人人都是西裝革履,男人戴著金絲邊的眼鏡,女人們則都穿著嗒嗒作響的高跟鞋,麵色冷峻又高傲。我站在大樓前,多少有幾分彷徨,比起這些人,此刻的我落魄的如同乞丐一般。

在前台說明了來意,彬彬有禮的前台小姐朝我展顏一笑,“不好意思,蘇經理現在不在,不過孟總交代過,如果安小姐來了,就叫您直接去董事長辦公室找他。請跟我來。”她做了個請的手勢,帶我進了電梯。

此時正是上班的高峰,電梯裏混合著各式香水的味道,氣氛卻有些悶,許是因為我這個“陌生人”的緣故,電梯裏的男男女女都詫異地打量著我。

後來的後來,我才知道,在星國,簽約的藝人是不準進入這棟主樓的,名義上說是為了防止藝人打擾工作人員的工作,我卻拐彎抹角地從蘇子默那裏打聽到,其實這都是因為之前來這裏的藝人,無論男女,總會想盡一切辦法跑到孟浪麵前去搔首弄姿,搞得孟浪煩不勝煩,幹脆一刀切了了事。

孟浪的事業重心本就不在星國,管理的時候也經常有些漫不經心。

自然,那時候我並不知道這一切,隻懵懵懂懂地隨著前台小姐到了頂樓,並將我交到另一個人手中。

那是個麵目普通的三十幾歲的男人,眉眼細致,帶著點書卷氣,是孟浪的秘書喬恩。

對於一個不用女秘的董事長,我深感有些驚悚,並忍不住胡思亂想,孟浪這種情況,不會根本就是個Gay吧。

喬恩帶我到了一間接待室,並表示孟浪現在正在和國外的供應商開一個電話會議,叫我稍等片刻,我無法,隻好坐在沙發上等他。

此時,我沒了手機,沒有固話,也沒法與蘇子默聯係,隻好先坐在這裏幹等著。

好在這間接待室還算舒服,米色係的沙發和落地窗簾,陽光從大片的玻璃窗外投射進來,在地上劃下斑斑駁駁的影子。窗戶正對著另一棟寫字樓,我低下頭,可以看到那些忙碌的人群已然成了螻蟻。

這大概便是站在頂端的感覺吧,我在心裏默默地想。

晾了我兩個多鍾頭,喬恩才再次出現在招待室裏,依舊是滿麵笑容地帶我出了門,轉而繼續往走廊深處直到盡頭,推開大門,便是落地窗和晃眼的陽光,而孟浪就站在窗邊,逆著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天以後,我對孟浪還是有些恐懼的,這個男人太喜怒無常,強勢而殘暴,雖然平時裏斯斯文文的,但那天的恐怖仍讓我記憶猶新,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坐吧。”孟浪淡淡地開口,伸手示意我坐到他的辦公桌對麵的椅子上。那是極其漂亮的紅木設計,大大的桌麵上擺滿了淩亂的文件和雜物,桌角還有幾盆蘭草和仙人掌,帶著點居家和隨意。這樣的陳設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

待我乖乖坐下,孟浪才回過頭,重新回到座位上坐好,將一份合同遞給我,雙手交叉,姿態極其優雅。

不得不說,乍一看,孟浪其實和蘇子默並無那般天南地北的差別。除了昨天,我所知道的孟浪都是個風流倜儻的公子哥兒,做事雷厲風行,手段淩厲,麵上卻總是笑裏藏刀,將所有的鋒芒和心機都隱在從容的表情裏。

奈何,他越是表現完美,私下裏的傳聞便越是瘋狂。孟家是大家族,現在掌管孟家的仍是孟浪的爺爺,他那個爹雖說是嫡子,卻是真正的紈絝子弟,荒唐了這麼多年,除了聯合著小老婆把自己那個極有背景的妻子害死了,就再沒做過什麼正經的事。

而孟浪,正是那個倒黴催的妻子的獨生子。

這是寵妾滅妻的老套路了,長大成人的嫡子借著母親的勢力浩浩蕩蕩的殺了回來,開疆辟土,從親爹手裏奪權,差點把老頭氣死,生生把孟氏裏早已勢微的大房一脈又給振興了起來。

這些事都是我昨晚又去拖了坤哥查到的,隻是對於更深一層的八卦,孟家對消息封鎖的極嚴,其中的知情人都被孟家以各種各樣的方式或收買,或滅口,真相隻在極小的圈子裏流通著。而孟浪這個衣冠禽獸的模樣也因此一直能保持至今,再多的狗仔也沒能挖出這段隱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