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東張西望,在水裏找了半天,也沒看到任何東西。
一直到船劃出去半裏地,也沒再看到那條鱷魚,也沒再聽到任何動靜,但我們也不敢有所鬆懈,直到吳冥從船尾走回來,坐到他原來坐過的地方,說:“沒有追過來!”
我們才鬆了一口氣。
郭義也從船頭走回來,我看到他滿頭是漢,也不知道是嚇的,還是剛才幫船工劃船給累的。他坐在自己的包上,拿出水壺來喝了一口,對那船工說:“船工大哥,你也過來喝口水歇會吧,沒事了!”
那船工卻搖了搖頭,繼續搖櫓,說:“老板,我搖櫓十多年,皮糙肉厚,這點累不算什麼,我還是快點劃,早點把你們送到目的地的好。隻是……”說著就歎了一口氣,又接著說道:“隻是這條河以前從來沒見過也沒聽說過有鱷魚,這突然冒出來這麼大一隻,以後老漢我還想在這條河上靠渡船吃飯,可怎麼辦哦?”
我正想說要不通知當地政府或者野生動物管理局,讓他們出人來搞定這件事就可以了。
就聽吳冥用他那野獸般的聲音,沙啞著說道:“不是鱷魚。”
他說話的語氣很平淡,完全聽不出他也是剛才遭遇過那“怪物”的人,就好像他是坐在電視機前,看動物世界時隨便發表的一句評論而已。
他說話聲音很低,隻夠我們這四個人聽得到,我們都看向他,不是鱷魚是什麼?
難到這河底下還真有龍王不成?
他看向遠處的丘陵,又或者什麼都沒看,眼神平靜而淡然,搖了搖頭,沒有再開口說話。
我和元帥對望一眼,然後一起看向郭義,郭義此時眼睛定格在船底板上,一幅若有所思的樣子。
元帥又看了我一眼,說:“小安兄弟,這次出門你叫我多照顧著你點,我看還是你多照顧著我們點吧,少說點不著邊際的話,你這嘴說什麼來什麼,要再這樣下去,沒準還沒到達目的地,我們就給你說死了。”
我被他嗆得說不出話來,雖然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但還是想反駁他幾句,可是想了半天又想不出什麼語言來,因為我覺得這一切真的有可能是我自己臆想出來的東西。
而我隻是把想到的東西說了出來,卻讓旁人誤以為是我的嘴賤,也就是傳說中的烏鴉嘴。
但我現在也不能完全確定,不過還是有點心虛,拿起水壺來喝水,不去接他的話。
我是郭義帶來的人,他自然要幫我說話,他朝元帥瞪一眼,說:“你小子少胡說,這麼不吉利的話,你也說得出來,你的嘴就比別人好得了多少。再說如果小安的嘴真是說什麼來什麼,那他幹嘛還辛苦經營鋪子,還不如整天坐在家裏默念人民幣快來……”
聽到郭義說這話的時候,我正在喝水,結果被嗆了一下,沒忍住一口就噴了出來,直接噴在了元帥的臉上。
元帥大叫著說我是在報複他剛才“擠兌”我,大罵著到一邊去拿毛巾擦臉,但看他的表情我知道他並沒有真的生氣。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問吳冥道:“吳哥,我剛才看你在船尾往水裏扔了一顆紅色的東西,是什麼?”
吳冥看我一眼,沒有回答,元帥卻在旁邊問我:“你什麼時候看到吳哥往水裏扔東西了?”
我說:“就是之前有東西在刮船底的時候。”
郭義倒吸一口氣“斯~”的一聲,微微皺起眉,然後問吳冥道:“難道你扔了一顆桃木核?”
吳冥點了點頭。
我納悶道:“桃木核怎麼會是紅色的?”
元帥白我一眼,說:“你還真是什麼都不懂就敢跟我們出門啊?”
我很無辜地看著他,心說我又不是幹你們這一行的,而且以後也不打算長吃這行飯,這次本來就是臨時起意,想出來過把倒鬥的癮,當長長見識而已,就跟郭義說的,當成旅遊就來了。
再說桃木核和倒鬥有什麼關係?我以前從來沒聽說過,連小說上都沒見過,我怎麼知道它為什麼會是紅色的?
元帥看我這個樣子,拍拍我的肩膀,說:“算了,本元帥給你普及一下知識。”
說完看了看那船工,然後把頭湊過來,在我耳邊小聲說:“用血泡過當然是紅色的。”
“什麼?”我大吃一驚,然後問道:“有什麼講究嗎?”
他又看了看那船工,一幅生怕被那船工聽到的樣子,然後又附首過來,壓低聲音在我耳邊很神秘地說了兩個字:“辟邪!”
“哇哢哢……”我大笑起來,你們別逗了,這青天白日的還真的會活見鬼嗎?
郭義卻朝我點了點頭,表情很認真。
我看到他這個樣子,這時船又剛好使入了一個背陽麵,陽光被旁邊的一坐丘陵擋住了,頓時覺得背上一涼,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