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很美,天氣很好,可是,柳蕭真的沒有什麼心情去欣賞,沒有駐足,直朝著自己房間走去。
站在房門口,雙手伸出,輕輕一推,“吱”一聲,柳蕭往聲音的源頭看去。
就看到一個女子,身著輕紗,袖口領口,繡著一朵朵怒放的薔薇。
臉未施粉黛,卻如粉桃般,白裏透紅,朱唇不點自紅,嬌豔如櫻桃般,忍不住想含在嘴裏,一雙桃花眼,水波蕩漾。
柳蕭不想太過失禮,勉強勾起嘴角,給予一個微笑。
她卻如沒有看到柳蕭的友好,直直走到柳蕭眼前,抬腕,就給了柳蕭一巴掌,立時,臉上五個鮮紅的手掌印。
“花姐?”柳蕭莫名其妙。
“不要叫我花姐,還有,你也不要再住在這裏了,你不配在留在大皇子身邊。”
前一刻還平靜的花聆,這一刻卻無法再維持她的形象,大聲咆哮,責罵柳蕭。
出口還帶著惡毒,尖酸。柳蕭沒有反抗,任由她罵著,等她罵完,柳蕭也直說了句,“我這就進去收拾一下,馬上就離開。”
推開門,一看,房間裏幹幹淨淨,桌上放著個大包裹,不用看也知道,那是柳蕭的所有家當。
花聆本還擔心柳蕭看到這些會憤怒,然後與自己大吵一頓的,可是,讓她吃驚的是,柳蕭抓起桌上的包裹,二話不說,轉身就離去。
提著個包裹,柳蕭一個人在街道上晃蕩,她沒錢。
軍營裏又用不上錢,雖自己立了無數軍功,也該有些獎勵的,可是柳蕭卻拒絕了,她把那些錢給了那些需要錢的人。
京城依舊繁華,街道上人來人往,不管認識過不認識,都相互打著招呼,互相道喜。
車水馬龍,柳蕭如漂浮的落葉,飄落枝頭,卻是無法落葉歸根。
從白天逛到黑夜,一個個人從身邊擦肩而過,卻沒有一個人為她駐足,問她一句,“你要去哪裏?”
時間仿佛走得飛快,柳蕭隻看到一張張陌生的臉龐在眼前消失,時間的腳步就停在了深夜。
望著褪去了白日的繁華熱鬧,夜晚的街道更象養在深閨人不知的女子,含蓄而羞澀。
站在街道中央,向四周環顧一圈,每一個方向,都一樣,遠遠的隱藏在黑暗中,柳蕭茫然了,無助的不斷尋找,想要找到屬於自己的那一盞指路燈。
可是暗夜中,除了偶爾的雞鳴狗叫,就剩下柳蕭自己的呼吸聲。
這一刻,柳蕭想到了逃離,想要回到寒山,回到那隻餘快樂的寒山。可是心中梗著的恨拉回了柳蕭,她不能就此離開,或是不能現在就離開。
想到此,柳蕭一改之前的萎靡,提著包裹,黑暗中,憑著記憶中的路線,朝著林青的醫館走去。
找了半天,迷了幾次路,柳蕭才好不容易找到林青的醫館,也難怪柳蕭找不到。
她在黑暗中本就辨不得方向,加之三年沒有回京城了,很多地方都已不是柳蕭離開時的模樣了,要是柳蕭能夠輕易就找到,那她就不是她了。
在找到醫館時,天上已隱約泛起紅,估摸著再過一個時辰就該天亮了,現在也不太好去叫醒他們。
把包裹放在地上,柳蕭一屁股坐在上麵,頭倚在門上,心中不斷對自己說,“一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迷迷糊糊中,柳蕭睡了過去。
三年征戰,來不及好好休息,又被皇上一紙詔書召了回來,之後是幾個月的趕路,路上沒有時間休息,本以為回來後可以好好休息一通,沒想到卻被趕了出來。
遊蕩了一夜,這會兒一停下,還沒感覺到困意,眼皮就區久別的情人般,黏著在一起了,連自己是被誰抱進房中都沒有一點知覺,可見,柳蕭是有多累。
柳蕭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如果不是將近兩天沒吃,柳蕭腹中有誰一直抗議著,柳蕭真想就這樣再睡它個幾天幾夜,最好一直睡下去,不要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