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祭天(1 / 3)

恒古流域有一座名為‘鳩城’的城市,鳩城地處南方,占地麵積約兩百平方公裏,鳩城依山環水,城池北麵是一座綿延數百裏的大山,山體最高處聳入雲端,晴空萬裏無雲的時候,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顆鷹鳩的腦袋,兩邊山脈環抱著鳩城,如同兩隻巨大的翅膀,將整個鳩城護在其中,人們稱這座山脈為鳩山,鳩城也是因此而得名。

鳩城南麵,有著一條不知通往何處的大河,河寬百十米,蜿蜒盤曲,如同一條巨龍守護著鳩城,賜予鳩城源源不絕的水源,水澤清澈,可直接飲用,鳩城的人們稱這條河為母河,又因這條河像一條巨大的青龍,又叫青龍河。

此時正是初春,陽光普照,鳩山呈現出一片青綠色,萬物複蘇,生氣勃勃。而鳩城裏,到處張燈結彩,香火繚繞,一片昂然,因為這一天,是鳩城一年一度的祭天日,是鳩城人們最重要的節日。

祭天,一方麵是祈求上天賜予這方土地風調雨順百泰平安,另一方麵,就是為剛滿十歲的孩童舉行開竅儀式,孩童是人類的未來,隻有更多擁有靈魂的人類出現,人類才能更加強大,更好的繁衍,所以,開竅儀式很被重視,被譽為是恒古流域最神聖的節日,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怠慢。

清晨,鳩城的人們就開始忙碌著為今天的祭天日做準備,家家戶戶焚香禱告,祈求上天賜予平安喜樂。除此之外,走在街道上,偶爾會看到有些房屋的大門口掛著由紅布編織的彩球,是鳩城的人就會知道,但凡掛有彩球的人家,一定是有孩子剛滿十歲,在這一天需要接受開竅儀式來開啟靈智,掛彩球,就是為了圖個好兆頭。無論家裏有多窮,即使餓上幾天,也得省出錢來買上點紅布,編成彩球掛在門口,期盼自家的孩子能開竅成功,成為人上人,揚眉吐氣、光宗耀祖。

能住在城裏麵的,家庭環境多半會好一些,掛的彩球會更大更漂亮,但有一個家顯得比較特殊,雖然依舊是在城裏,但門頭上掛的彩球卻是比較舊,顏色很淡,邊角還有些發黑,顯然不是新布,也不知用了多少個年頭。

這是鳩城中是一處收容所,並不是鳩城的公立機構,而是民間好心人士出資建造的一家專門收留無家可歸的孩童的地方,地處鳩城西北麵的一個小角落裏,房屋建造有百年時間,占地麵積約四百個平方,牆壁由青石磊建,雖然完好,但卻有著明顯歲月風化的痕跡,屋頂是黑色的土瓦,由於年月較長,瓦片已是殘缺不全,大多都破碎了,為了不讓屋頂漏雨,隻好在破損的地方,用稻草加以掩遮。雖破爛不堪,但看起來還是比較整潔幹淨。

太陽剛剛升起,收容所不大的院子裏,整整齊齊的站著三排人,每排十來個,這些人都是少年、孩童,大的看似十四、五歲,最小的隻有三、四歲,男孩有七個,其他全部都是女孩,對於這些無家可歸的孩子來說,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被人領養,無論領養他們的人貧貴與否,隻要能被領養,就能有個家,那就是一種幸運,一般男孩被領養的幾率較高,而這種幸運,很少會降臨在女孩兒的身上,女孩兒多半是被有錢人家買去當侍女,所以,收容所內女孩兒較多,男孩兒較少。

院子中間擺著一張木製的條案,條案上擺著為數不多的瓜果和一隻燒熟的雞,雞的前麵擺著一個破舊的香爐。此時,一個年若五十,頭發花白,麵容慈祥的老者正在將手中的香點燃,然後插入香爐。

“願上天保佑鳩城風調雨順,保佑我們不再受獸族侵害,保佑收容所的這些孩子能健康成長,保佑今年接受開竅儀式的孩子能開竅成功……”

老者帶領三十多個孩子一同跪拜上天,向上天祈福,三拜九叩後,老者站起身來,看向身後的這些孤苦伶仃的孩子,一臉慈祥,和聲說道:“孩子們,都起來吧!”

這些孩子聞聲,陸續站了起來,隨後老者又道:“陸小青、秦夕月、商娥、封明澤、卓小豔留下,其他人各自回屋,把你們手頭的事情做完。”

眾孩童應了一聲,紛紛進屋開始手頭的工作,有的製香,有的捏陶,凡是有工作能力的人,都會做些小玩意去集市上換點錢,保證整個收容所的日常開銷。

老者姓樊,單名一個善字,是收容所的管事,孩子們都叫他樊爺爺,主要的工作就是打理收容所裏的這些孩子的生活起居,他畢生的心願就是讓收容所的孩子能夠健康的長大,讓他們能夠在收容所裏找到家的感覺,如果在他有生之年,能夠看到收容所裏其中一個孩子能開竅成功,進入鳩城宗族,光耀門楣,此生也就無憾了,可往往事與願違,從他三十二歲接管收容所至今,已有二十餘年,送去開竅的孩子也有近百人,但卻從來都沒有一個是能開竅成功的,但他並沒有放棄,每年的這一天,他都會一絲不苟的幫要開竅的孩子焚香沐浴,穿上最“新”最“好看”的衣服,體體麵麵的把他們送到祭壇,接受日月洗禮,今年亦是如此。

被叫到名字的這五個人,便是今年都剛滿十歲的孩童,除了封明澤是男孩以外,其他都是女孩。

水都已經燒好了,衣服也都為他們準備好了,五人分別進入澡堂沐浴,水中鋪了一層紅色的花瓣,走進澡堂,一股芳香撲鼻而來,這種花鳩城人叫“祈天花”,是鳩城一種很普通的花種,在春初幾乎是隨處可見,鳩城中無論是有錢沒錢的人家,要開竅的孩子沐浴時都是放的這種花,這種花代表著吉祥,代表著生命力。

五人沐浴完、穿好衣服後,紛紛到院子裏集合,跟隨樊善前往祭壇。

祭天儀式正午開始,祭壇設立在青龍河邊,此時離正午還有一個多時辰的時間,從收容所出發到祭壇,半個時辰的時間足以。

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非常冷清,偶爾會看到大人帶著孩子向東門走去,前往祭壇所在的位子,這一天對鳩城的人們很重要,隻要是能走的,沒有誰會在這天缺席這種盛大的祭天儀式,當然,守城的將士除外,他們要保護一方平安,抵禦隨時都有可能入侵的獸族,包括祭壇周邊,此時已經布滿了士兵,一方麵是維持次序,一方麵保護祭天儀式能正常舉行。

青龍河邊有一處近萬平方米的廣場,一半軍用,主要是練兵,一半民用,豐收的季節做為稻場,平時囤積稻草、秸稈所用,而這一天,廣場上會被清理得幹幹淨淨,提供鳩城百姓觀禮跪拜之用。

廣場中央,靠近青龍河的地方,有一處占地三百平方米的石台,石台用上好的青岡石修砌而成,兩條陰陽魚布滿了整個石台,代表著日月陰陽,石台的四麵邊緣分別建有道階梯,方便人上台,四角擺放著大鼓,中間有一個巨大的銅鼎,銅鼎高一米,成長方形,上麵雕著日、月圖案,下麵是一個巨大的石雕龜蛇獸托著,龜蛇獸的腦袋抬得高高的,看著正南方的天空,眼睛是用黃色的寶石鑲嵌而成,看似炯炯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