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9日,晚,17:55分,上海郊區某公路。
李隱峰一個人坐了輛黃包車來到這熟悉的公路附近就下了車,向那邊走去。向南天已經在這裏布置好了一切,他要抓活的。
傍晚的山林被微風輕輕地拂動,太陽的最後一絲霞光還沒有消失,一輪新月卻迫不及待地早早地爬上了天空。
這條路是那麼的熟悉,就是在這裏,李隱峰與紅隊的那些戰友埋伏在路的兩旁,與魯特裏應外合成功地解救出了十一位我黨的同誌,而霞姨也就是在這裏犧牲的。越走近這裏李隱峰就越是回想起那些畫麵,霞姨臨終前的話好像還在這裏回蕩著:“親……親愛的同誌們,不要做叛……徒,永遠不要忘了咱……咱們入黨時的宣誓,永不……永不叛黨!”
李隱峰想著這些就從大道上向前走去,他知道有很多眼睛正在周圍的密林裏盯著自己,風吹著他的風衣他卻沒有感覺到一絲寒意,他走到路邊喊道:“向南天,現在剛好六點,我如約而至!你出來吧!”
突然林子裏竄出十幾個人舉槍對準了他,向南天這才押著反綁著雙手的黃宛鶯從林子裏走了出來,他用槍指著李隱峰說道:“你就是那個每次都壞老子好事的李隱峰?”
“正是!”李隱峰一動不動站在那裏看著向南天說道。
“隱峰!你不應該來!”黃宛鶯掙紮著衝他喊道:“為了我這樣做不值!”
“我必須來。”李隱峰說道:“我覺得這樣沒有什麼不值得的!”
向南天笑了笑說道:“你們紅隊厲害的很啊!我幾次三番要把你們一網打盡都沒有成功,你們的間諜更是厲害,我到現在還沒抓到他們的把柄。”
“承蒙向副科長誇獎。”李隱峰笑道:“我已經來了,你應該先把宛鶯放了咱們才有的談。”
“你覺得你有資格跟我講條件嗎?”向南天用槍指著黃宛鶯說道:“她現在在我的手裏,你要不想讓她死就把槍掏出來扔在地上!”
李隱峰剛要把槍放下,就聽有人喊道:“放下槍的應該是你們!”
話音剛落,那些紅隊的戰友們就從四麵八方圍了過來,齊刷刷地舉槍瞄準了這些特務的腦袋,這些特務見狀大驚,也用槍指向這些隊員們。
“我以為你說話算數呢!”向南天怒道:“沒想到你居然帶著你的戰友們來了!”
“你們怎麼來了?”李隱峰朝一個戰友問道。
“咱們紅隊一直是並肩作戰,什麼時候丟下過一個戰友?!”那個戰友說道:“是老板叫我們來接應你的,他說不能看著你白白來送死!”
李隱峰聽完後沒有說話,因為他看著這些一直與自己並肩戰鬥的戰友們,激動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向南天卻惱羞成怒地高叫道:“李隱峰,快叫你的戰友們都把槍放下,否則我現在就讓黃宛鶯死在你的麵前!”
李隱峰想了想說道:“我可以把槍放下,不過我卻沒有權力叫我的戰友們放下槍,你開槍打死我或者是黃宛鶯,你也一樣跑不了!”
黃宛鶯卻忽然叫道:“隱峰!你不要放下槍!快點殺了他!不要管我!”
向南天忽然火冒三丈,指著黃宛鶯說道:“你給我閉嘴!我就不明白,他這樣的人有什麼好?你看上誰不行偏偏看上了他?!”
黃宛鶯從鼻子裏鄙夷地哼了一聲說道:“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早點遇見他,而是先遇見了你!跟他在一起讓我覺得我有尊嚴,他給我說的每一句話讓我覺得我活著有價值,他讓我看的書讓我知道了一個人生命意義的所在!而這些是你都沒有給過我的!”
“看書?他讓你看了什麼書?”向南天問道:“是不是這些書把你的立場改變了?”
“……如果我們選擇了最能為人類福利而勞動的職業,那麼,重擔就不能把我們壓倒,因為這是為大家而獻身;那時我們所感到的就不是可憐的、有限的、自私的樂趣,我們的幸福將屬於千百萬人,我們的事業將默默地、但是永恒發揮作用地存在下去,麵對我們的骨灰,高尚的人們將灑下熱淚。”黃宛鶯背完這段話向李隱峰問道:“隱峰,我背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