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奧吉走進小門,我馬上也冒險跟了上去。門正巧掀開一條細縫,我可以看清房間內的所有景象。”珊杜說,“當時,我看到奧吉端著拳頭,站在床邊不遠的地方。費恩先生坐在床上,半抬起身子。兩個人都瞪著眼睛,好像努力要把對方認出來。又極力使自己的情緒保持平穩。他們就這麼一動不動地對視著,足足幾分鍾後,費恩先生才沙啞著嗓子說,‘六號——六號房間。’”
“‘對!趕快把六號房間裏的東西,吐出來!’奧吉惡狠狠地說,渾身哆嗦著,連牙齒也激動得抖了起來。可也許是費恩先生太害怕了,他當時像瘋了似地吼了一聲,抓起身後的枕頭,就朝著奧吉扔去。奧吉一閃身,費恩先生又從床上跳下來,抽出枕頭底下的匕首,朝著奧吉刺去。可他根本不是身體壯碩的奧吉的對手,幾個回合下來,匕首就被奧吉奪去。兩個人身上,都受了傷。”
“奧吉還在一個勁兒地逼迫費恩先生,要他把六號房間裏的東西,全吐出來。費恩先生則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那勢頭,真好像馬上就要沒命了似的。他嘴裏還一個勁兒地咕噥著,說真是找上門來了,他活不了幾天了。完全聽不進去,奧吉在說些什麼。費恩先生又突然叫了起來,讓萊妮給他倒杯水。我馬上跑出通道,隨後,奧吉也急匆匆地逃回到了萊妮的房間。”
“不一會兒,萊妮回來了,尖叫著說費恩先生受傷了。還要奧吉馬上就走。奧吉就順著來時的小路,從暗門離開了。臨走時,他說他晚上,還要再來。”
“所以,你才領我來這兒,看萊妮與奧吉約會?”
珊杜點點,“不知道他來幹什麼,是否會再去費恩先生的臥室。”
“聽你說,萊妮好像不知道,他的男朋友就是威脅費恩先生的人。”
“不知道。”
“要不要進去看一看?”傑西又問道。
“恐怕奧吉不會在今天晚上,再冒險去費恩先生的臥室了。”珊杜說,“他來到這裏,應該是向萊妮打聽,關於費恩先生的傷情,和費恩太太有沒有報警吧。”
“這些,隻是你的猜測。”
珊杜什麼也沒說。
傑西忽然想起,“你是怎麼知道,萊妮的男朋友是在金銀首飾店裏工作的?”
“信上有金屬粉末。”
傑西不得不佩服珊杜的細致入微。
兩個偵探等了一會兒,不見萊妮和奧吉出來,就想進去。
可沒走兩步,就聽到一陣窸窣聲。
萊妮將奧吉送到了圍牆邊的一個小門前,兩個人擁抱了一下,奧吉就出去了。
等到萊妮一走,珊杜與傑西,馬上從小門走了出去。
奧吉已經走到別墅的雕花正門前,他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封信,塞進了郵筒裏。
緊接著,飛快地走出了別墅小區。
珊杜與傑西馬上跟了上去,隨著他換乘了兩輛公交車,來到了市區鬧市裏,一個不起眼的旅館裏。
珊杜盯著奧吉走進的房間,馬上也去開了一個房間,正巧是奧吉的房間的隔壁。
這家旅館裏的房間的隔牆,都是由木板隔起來的,隔音效果非常差。
兩個偵探,聽到了隔壁的談話。
“辦得怎麼樣了?”這是一個蒼老的聲音,就好像是用了上萬次的石磨,發出沙啞又無力的嗚嚕聲。
“他傷得不輕,但也沒有大礙。”這是奧吉的聲音,“真該死!我隻是想要回屬於我們的東西,他卻敢用匕首刺我。”
“他不願意歸還嗎?”這是另外一個人,聲音細弱,聽起來病懨懨的。
“他根本就沒提這個。”奧吉沮喪地說。
“現在,他這麼有錢,連曾經偷拿我們的東西,也不肯還給我們嗎?”蒼老的聲音,接連歎著氣。
“那我準是沒救了。”病懨懨的聲音,咕噥道。
“如果他還不給我們,我們就報警。”奧吉氣呼呼地叫道。
“可是當初,我們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那些金子就是我們的。”蒼老的聲音說,“如果這麼盲目,恐怕真是什麼也要不回來了。”
“那該怎麼辦?”奧吉六神無主地嘟囔著,“也真是可憐我的萊妮,到現在,她還蒙在鼓裏。”
“是啊!”蒼老的聲音說,“要不是,她碰巧到費恩那裏當保姆,又將你帶進那個別墅裏,我們還真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找到這個壞家夥呢。”
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後,病懨懨的人,開始哼哼起來,“也許我活不了幾天了。沒錢,怎麼能治得好呢——醫生說,我是有希望的……”
伴隨著他的哭泣聲,是蒼老聲音頻頻的歎息,奧吉憤怒的叫罵。
傳來敲門聲,三個人嚇了一跳。
他們顫微微地打開房門,走進來兩個少年。
“我們是珊杜和傑西。”珊杜盡量讓自己的話,聽起來十分自然。
在這個不大的破舊不堪、烏煙瘴氣的房間內,坐著、躺著,三個麵容上極其疲倦的男人。
除了穿著還算體麵的奧吉以外,其中的一位老年人和一位中年人,衣衫破舊,麵容蒼老,手腳粗糙,身體有些變形。
一看就知道,是長期從事體力勞動的人。
在一陣驚訝和恐慌過後,珊杜用十分誠懇的語氣,說明了自己的來意,也了解了關於富翁費恩先生“發瘋”的全部密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