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嵐感動地說道:“莫老伯,您對我們姐妹的恩情重如磐石,我們真不知該怎樣報答您才好。”
雲紫含淚道:“莫老伯,我們真舍不得離開您,現在您就是我和劍嵐姐姐最親的人了!”
莫千河望著雲紫,眼裏露出慈愛之光,道:“其實老夫又何嚐不想和你們兩個活潑可愛的小輩在一起獨享天倫之樂,可是超綱不振、奸賊當道,山河破碎、滿目瘡痍,實在無心他顧啊。就算是比陽王轉世重生,大漢朝一統江山的大局也改變不了了,這是天意該著啊。你們姐妹有家難奔,有國難投,飄泊江湖,卻依然胸懷大誌,令人感歎。雲紫姑娘,老夫發現你很喜歡這條騰蛇槍,老夫今天就把它送給你,留作紀念吧!”
雲紫萬萬沒有想到莫千河會把寶槍贈給自己,道:“莫老伯,您傳授我和劍嵐姐姐絕藝,我已經感恩不盡了,怎麼能收您的騰蛇槍呢?這萬萬使不得啊!”
莫千河道:“雲紫姑娘,老夫行將就木,這條騰蛇槍已經沒有什麼大用了,或許能幫你幹一番大事業。這條槍平時可盤在腰間,以免招人注意。老夫一片赤誠,你就不要推辭了。”
雲紫雙手接過騰蛇槍,嗓音顫抖道道:“莫老伯,我一定用這條槍建功立業,殺漢兵除奸賊!”
莫千河道:“老夫已經為你們姐妹準備下了幹糧和一點散碎銀子,你們上**吧!”
劍嵐哽咽道:“莫老伯……”
莫千河笑道:“大英雄流血不流淚,老夫平生最不喜歡看人哭哭啼啼,聚散離合本是人生的常事,大可不必這樣悲傷。不要說和你們離別,就是我那王雲徒兒為國捐軀了老夫也沒有這樣痛哭流涕。好了,我們就此分別吧!”
劍嵐急忙擦幹淚水,道:“莫老伯,我聽……聽您的話,不哭了。再見……”
雲紫強忍悲痛道:“莫老伯,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姐妹會來看望您的!”
莫千河叮嚀道:“記住,遇見姚**要小心提防!”
劍嵐點點頭,道:“莫老伯,我記住您的話了!”
荒野裏,一個逃難的老頭坐在地上打磕睡,劍嵐和雲紫走了過來。
劍嵐關切地對老頭道:“老人家,這裏風很大,您這樣睡覺會生病的。”
老頭睜開眼睛,淒慘地苦笑道:“生病?嘿嘿,我都死過幾回的人了,還怕生病?要不是心疼我那個剛剛八歲的小孫子我早就去找閻王爺了。”
劍嵐問道:“那您孫子呢?”
老頭輕聲道:“除了去討飯,還能幹什麼?唉,更始朝眼看著就要完了,漢兵攻城奪地,見漢人老百姓就殺,想太平也太平不了啊!”
雲紫問道:“老人家,您聽說綠林軍現在哪裏嗎?”
老頭歎了一口氣,道:“綠林軍?哼,現在哪裏還有什麼綠林軍哪,都死了,為我們老百姓死了!”
劍嵐道:“老人家,您說的是真的嗎?綠林軍是打不敗的呀!”
老頭搖搖頭,道:“丫頭,沒有人說綠林軍能被打敗,可是漢兵要殺死他們,朝廷也要剿滅他們,內外勾結,兩頭夾擊,不敗也得敗啊!算了,我不和你們說了,話說多了傷身,我可是兩天都沒吃上一口飯了……唉,孫子,要不是你拖累爺爺,爺爺一死有多輕鬆啊……”
雲紫從懷裏掏出幾塊甘薯餅,捧到老頭麵前,道:“老人家,這是幾塊甘薯餅,您快吃了吧!”
老頭眼裏猛地放射出了兩道亮光,道:“啊?甘薯餅?這麼好吃的東西……我……我給你們兩位……兩位女菩薩磕頭了!”
劍嵐忙拉住老頭,道:“老人家,您言重了,我們都是天涯淪落人,是一家人,您真是餓壞了,快吃了吧,身子要緊哪!”
老頭把餅子緊緊抱在胸前,驚喜交加道:“我……我不能吃,我要……要等小孫子回來一起吃。我藏起來……藏到懷裏。孫子,快回來吧,爺爺有吃的了,這兩天餓不死咱了!”
雲紫哽咽道:“劍嵐姐姐,難民們真可憐啊!”
劍嵐痛苦地說道:“蒼天哪,我更始朝黎民百姓為什麼到了這種地步啊?”
不遠處傳來一陣叫喊聲。
老頭臉色一變,道:“不好了,我們都快躲躲吧,更始軍又來搶難民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