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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哦!
蒼白的臉,緊蹙的眉,微皺的嘴唇……
雙手握成了拳,洛忱坐在床邊,一雙眼睛緊緊凝著白雪,一襲白衣此時已經被鮮血染成了深紅,刺痛著他的雙眸。
自責、懊悔,還有些生氣,更多的卻是心疼,撕心的疼。
“啊——”床上一聲吃痛的低喃。
洛忱的手一顫,終於醒來了?她失魂地躺在床榻上,從昨夜到今晚,他一次次伸指去探她的鼻息,怕她無知無覺的一直沉睡。
痛意難耐,白雪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雙眼,隻記得昨晚她跑到了林子裏,然後肩膀被一根削尖了的竹子刺中,然後就是無邊無際的黑暗。隱約記得,落入到一個冰冷的懷抱。
懷抱?
想到這裏,白雪的心突的一跳,用力睜開了眼簾,一片黑暗漸漸轉入一片朦朧,微微一欠身,身上便疼痛難耐,全身的力氣似被人抽走了一般,整個人無力的倒了回去。
肩膀劇痛襲來,她已顧不得那麼多,立刻低頭查看自己的衣服,用力眨了眨眼睛,緩和著眼睛的不適,隻見自己穿的還是昨天的裝束,隻是胸口全是幹透了的深紅的血。
“白雪……”
一個帶著欣喜,激動,又似乎帶著怨責的沙啞聲音響起。
白雪微偏著頭,看到的是守在她床邊的洛忱,容貌似乎憔悴了好多,他那風度翩翩的高貴此時隻剩下憔悴,俊逸的臉龐也出現了滄桑之態,渀佛一瞬間老了幾歲般。
洛忱定定盯著白雪的眸子,僵硬的身軀在一瞬間軟了下來,重重的呼了口氣,低聲呢喃,“你終於醒來了。”
白雪有些虛弱地抬眸望了眼洛忱,他的眼神迷離中帶著欣喜,黯然中又帶著自責。
“幸好你現在已經醒來了,如果再不醒來,哥哥就要倒下了。”洛靈微笑著走了進來,深深的瞥了眼洛忱,眼中有一絲心疼。
白雪皺了皺眉,虛弱的想要抬起左手,被洛忱驀的握住,急道:“你要幹什麼?要什麼我幫你舀。”
白雪搖了搖頭,瞅著洛忱眼底的血絲,他似乎很久未睡了。
“對不起……”白雪用盡全力低吟出了聲。
他啟了啟薄唇,還未發出聲音,一滴淚就由眼眶內滑落。淚水落在了她的手心,慢慢暈開。
“幸好,隻是肩膀,幸好隻是肩膀。”他的聲音哽咽著,最後埋首於白雪的手心。洛靈的眸光一深,急忙別過了頭。
一絲酸脹在胸臆間湧開,白雪眼角也有一滴淚水流了出來。心中忽然多了一絲沉重,對於洛忱,或許她什麼都能給,隻有愛,卻給不了。
他愛的是男人時候的她,卻不是女人時候的她。
微微動了動手臂,肩膀的傷口驀的疼的厲害,白雪忍不住低呼了一聲。洛忱立刻從她的手心抬起了頭,眉頭緊皺,急忙起身走到了桌邊,從桌上舀了一個藥瓶。
“做什麼?”白雪脫口低聲問道。
“你的傷口該換藥了。”他擰著眉,柔聲回答他。
洛靈急忙上前坐到了白雪的床邊,抬著頭看著洛忱,輕聲說:“哥哥,我來給白雪換吧。你一直沒睡,快回去休息會吧,這裏我會照顧著。”
大概是真的累了,洛忱垂眸深深看了眼白雪,將藥遞給了洛靈,轉身走出了房間。
黃昏的霞光像淡霧一樣,朦朧而美麗。從窗口透進了一抹微弱的光芒,令白衣上的大片血跡刺目而驚心,猩紅而喑啞。
“洛靈?”白雪的聲音沙啞而虛弱,此時聲音中帶著一絲探究,因為她不確定在她受傷後到醒來的這段時間,洛靈會不會發現什麼。
洛靈微微抿了抿嘴,抬眸望向白雪,隻見她的臉色已經不再如昨夜那般蒼白,幾縷被汗浸濕的長發也已經微幹,輕輕在麵頰邊漾開。
“我換藥了哦,你忍著點。”洛靈微微一笑,捏開了瓶塞,往她的肩膀邊灑著藥邊說,“昨天你流的血太多,已經將你的衣裳與傷口緊緊粘在了一起。為了避免扯開衣裳會讓傷口流更多的血,所以隻能等你的傷口有些好轉,用熱水將血跡化開,再將衣裳脫下來換掉。”
原來是這樣,白雪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釋然的表情,心裏的石頭總算是放下了。
“嘶——”
白雪吃痛的吐著氣,肩膀的疼痛一陣一陣的扯著她的頭都有些疼了。
半夜。
夏雲沂又一次從噩夢中驚醒了過來,他抹了抹額上的冷汗,抬眼朝著窗外望去,夜晚的月光如同輕紗,幽幽在空氣中蕩漾飄浮著。院子裏的樹木也被這月光透的朦朧。
深吐了一口氣,他有些疲憊的抬起手,揉了揉眼角,從昨天晚上開始,右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直到今晚,眼皮還在繼續跳著。他無奈的揉了揉眼皮,翻身躺在床上繼續睡,卻沒了睡意,胸口悶悶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