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季明和喬罌還有季雷和王梅婷舉行了一場隆重的集體婚禮。
婚禮還是在喬恩結婚那個酒店舉行,大家在酒店門口焦急地迎接著兩對新人的到來,已經守候多時了。隨著九個音樂人拿著薩克斯合奏《婚禮進行曲》響起,兩對新人踩著紅地毯翩翩而至,人們歡呼雀躍,鼓掌歡呼,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們身上。
沒有人會注意到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底下站著的汪洋,他前不久收到喬罌寄來的結婚喜貼,他肝腸寸斷地大哭了一場,原本不想來參加他們的婚禮的,但是最終因按捺不住想看看喬罌穿婚紗時是什麼模樣,他還是悄悄地來了,卻沒有打算進入婚宴大廳,隻是遠遠地觀看,並把隨了一份沒有署名的禮金,暗中祝福喬罌能夠幸福長久。
汪洋眼裏泌出的些許光亮,是愛斷情傷的結晶,也是長久暗戀結束的標誌。沒有人注意到他,他看到季明攜著喬罌的手步入酒店婚宴大廳後,他也黯然離去。從此,喬罌沒有了汪洋的消息,幾年之後聽說他離開深久市了。
那天來的親朋好友很多,四家的親友擠滿了整個宴會大廳,熱鬧非凡。人們欣喜地看著台上四位新人,英俊瀟灑的新郎兄弟倆臉上帶著微笑,氣定神閑,有種榮辱不驚的氣質;新娘們笑靨如花、婉約動人,舉手投足間可見良好的修養和大家閨秀的風範。眾人不禁看呆了。
搞笑而熱烈的婚禮儀式更是深深地吸引著人們的眼球,一時間,掌聲、歡笑聲此起彼伏。季明和喬罌其實是不太喜歡這種結婚典禮的,但是耐不住父母的要求也隻好照做。
好不容易捱過儀式的折騰,四位新人落座,然後就開始了綿綿不斷的敬酒、推杯交盞,說些客套話。季明和季雷倒是應付自如,倒是害苦了喬罌和王梅婷,她們不勝酒力,沒喝幾杯就已經臉色酡紅、頭暈眼花了。兩個伴娘替她們擋了幾杯酒,然後想了個絕妙的折退了出來。喬罌和王梅婷在伴娘的“掩護”之下躲進了特地為她們準備的休息室。
在休息室裏,喬罌感覺神誌有些不清醒,她對同樣不太清醒的王梅婷說:“我,我發誓我這輩子就結這次婚。”
王梅婷笑道:“我也是,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話音剛落,她們頓覺得這話有些不妥,然後就哈哈大笑了,笑畢,喬罌說:“不對,我們倆是新娘,怎麼能大笑特笑呢?我們要矜持,矜持!”
王梅婷指著她笑道:“喬罌,你真是醉得厲害,哈哈。”
“還說我醉,你不是也醉了?”喬罌說,“不對,我們是新娘,怎麼能躲起來呢?走,去外麵招待客人。”她說著想站起來,卻感到暈暈乎乎地有些打飄,王梅婷拉住她:“你別逞強了,外麵的客人有你家季明接待,你就安心在這兒休息吧。”
喬罌迷離著雙眼瞅王梅婷說:“還我家季明,你以後不是季明的嫂子麼?哈哈,你也是我嫂子,我還是叫你一聲嫂子吧。”
“得,得,別這麼叫我,我感到不適應,喬罌,我們說好了,以後我們還是以名字相稱吧,叫嫂子多難堪啊。”
喬罌大笑:“怕難堪,嗬嗬,早幹嗎去了?你真逗啊,嫂子……”話還沒說完工,喬罌感到上下眼皮地打架,她眯著雙眼睡著了。
婚宴廳裏,季明和季雷南征北戰,連喝了幾十杯都沒有醉態,哥倆兒的酒量驚人,令在場的男賓們佩服得五體投地,大家漸漸地不敢和他們對喝了,生怕自己不留神喝倒了。
季明剛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有個接待人員走過來在他耳邊竊竊私語,季明吃驚地盯住他,臉色變得蒼白,然後起身隨他走到酒店門外。大家喝得興奮難耐,季明的離席並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季明站在富麗堂皇的門前,放眼望向那個找他的人,卻沒看到任何熟悉的身影,正當他感到有些焦慮不安時,一個全身黑衣、頭上戴著一頂黑紗鬥蓬、手裏拿著一把黑雨傘的女子走向他,看著這個裝扮得如此怪異的女子,季明感到驚悚,不由地後退幾步。他怔怔地看著她,隱約見到她眼角的落寂和唇邊的淒楚。季明頓感不安,那女子說話了:“我今天是來送禮物給你的,祝你們幸福,禮物請笑納。”說完把手裏的雨傘遞給季明。
季明感到她的聲音如此熟悉,卻如天籟之音般的蒼涼哀婉,他心裏猛地顫動一下,意識變得有些遲鈍,手不聽使喚似地伸過去,接過雨傘,還沒來得及說話,那怪異的女子卻走下台階,飄然而去。
看著她窈窕多姿的背影,季明頓悟,她是晏婷——他即將忘掉的、風情萬種的女子,深愛他卻又對他施加暴力的女子。而今天她如此不合時宜地送給季明一把雨傘,她到底想向季明表達什麼呢?
季明怔怔地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旁邊的接待人員對他說:“你該進去了。”,他才恢複了意識。接待人員對他說:“季先生,婚禮上收傘不太吉利哦,你這把傘讓我暫時替你保管吧。”
季明把雨傘給了他,然後回到了婚宴大廳,泰然自若地與賓客們喝酒祝興,似乎沒有出現過任何枝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