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了,他離開了我這麼久。
我在病床上躺了三個月,這三個月每天想的都是他的臉。
接到阿豪的電話的時候,我還不敢置信,他說修回來知道我死去的消息之後竟然要加入楚門,親自接手白淩濤的事情。
當時我真的想飛回國站在修的麵前,讓他知道我沒有死。可是我不能,為了對付白淩濤,蠶食他剩下的勢力,我在美國蟄伏了多半年,甚至外麵的人都以為我死掉了。
我讓阿豪一定要確保修的安全,但是還是無法完全放心,每天都讓阿豪把修的信息報告給我,他吃了多少飯,他睡了多久,他去見了哪些人。
聽到他以“薔薇之戀”的名義開時裝展,看到屏幕上他將頭發紮起來露出淺淺笑意的臉龐,聽見他以優雅的聲音和笑容懷念我,我心裏很難過。
我又是騙了他啊。
後來知道他來了美國,就跟我在同一座城市的時候,心裏有那麼一絲幸福,因為他是為了我而來的,他離得我那麼近那麼近。
可是他卻和歐陽昱在一起,依然親密無間,依然笑若往常。
這輩子我都輸在了修的手上,他總是很容易地勾起我的喜怒哀樂,他的一舉一動都牽扯著我的情緒。
直到那晚,我和阿豪到了那裏的時候,我看到在那個空曠的野外他和白淩濤拿著槍相互對峙,他那麼勇敢,令人移不開目光。
槍響的時候,我真的是想衝過去的,可是他在歐陽昱的懷裏,淺淺地搖頭說他沒事。他們之間的互動讓我生生地止住了腳步,不是說不要破壞他的幸福了嗎?不是不要再出現,永遠以一個死人的身份退出他的生命嗎?
第二天我給阿豪打電話讓他盡量送修回國,可是在中途我卻聽見記憶裏無比熟稔的聲音,他帶著笑意的罵我混蛋,卻讓我愣在當場。
心很沒有出息地跳的極為快速,他回來了……是不是說他不會再離開了?
可是馬上我就苦笑著搖頭否定了,我詐死騙他,他怎麼能夠原諒我呢?我急忙跟他解釋,他仍是笑罵我混蛋,說他知道我死了的時候多難過,聲音裏帶著絲微弱的顫抖,像是哭了。
最後他說了一句“楚混蛋,如果三天之後我看不到你的人影,你就等著後悔死吧”,就掛斷了電話。
我再次愣住,過了三分鍾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激動地立馬趕到陳立豪那裏,卻得知他已經買了回國的機票離開了。
我立刻趕到機場,卻沒有見到他的身影。
不能失去他!不能再傻傻地放開他了!要馬上回國,找到他然後牢牢地抱著他!
回國之後,我每天都去郊外那片莊園,可是前兩天都未發現他的身影。
直到第三天,我再次去那裏的時候就看到不遠處他正慵懶地倚在躺椅上曬太陽,安靜恬淡地就如同我們初見的時候一般令人舒心。
我急忙地走過去,看到他懶懶地睜開雙眼,貪婪地看著久違的精致容顏,緩緩地開口:“修,我想你了。”
他低喃了一聲就站起來緊緊地擁住了我,那一刻,有我從未感覺到的巨大幸福鋪天蓋地而來。
看著他淚眼朦朧的雙眸,聽著他笑罵著我混蛋,知道他不會離開我,會陪著我相愛一輩子,就夠了。
我還未來得及付出的感情,會在今後跟他在一起的日子裏,如溪流不斷流轉。
隻要懷裏的這個男人還愛我,還願意陪著我,我就知足了。
那天陽光明媚,擁抱也足夠溫暖。
我愛你,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