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為何要躲著寡人?香丸明明還有,你卻拚命掩蓋了身上的香味,銀狐找不到你,寡人也找不到……”
夏侯君晟開始秋後算賬,一筆一筆的算來,一副盛氣淩人吃了我便不負責的樣子。
水冰汐:“……”
檀口微張,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該說什麼呢?說她青燈照壁枯守回憶之時,他洞房花燭悱惻纏綿?說她冷雨敲窗寂寞等待之時,他風花雪月長袖善舞?若說出她是因為這個選擇的逃離,選擇的怨恨,那會不會換回來另外刻骨銘心的一巴掌?
夏侯君晟見她沉默倔強的樣子,心中氣不打一處來。
“前日寡人不是把你帶回廣陵,為何又偷偷跑回去白白挨了司馬少華那白眼狼一劍?你喜歡他,因為他和司馬少康有著一模一樣的容顏,所以你移情到他身上?”
水冰汐:“……”
無語,瞬間崩潰,為夏侯君晟的誤會,為他不理解她的心,一路走來,相思無用,多少煎熬寂寞的等待才等來這樣一段還算美好的重逢。為何他會不懂,為何他竟然不懂?
“還有那天鏡湖山莊,司寇瑾瑜吻你的時候你為何不推開他?”
夏侯君晟暴怒,這些賬越算越火大,煎熬之火,欲望之火,嫉妒之火,一層接一層,熊熊燃燒夏侯君晟幾近崩潰的理智。
水冰汐聞言柳眉微揚,想了想,明知夏侯君晟現在是一團火藥,依然不要命的出言嘲諷:“我又不是你什麼人,那跟你有什麼關係?”
一句話成功引爆炸藥。
“啪!”的一聲,夏侯君晟手裏隨意把玩的白瓷杯子驀然化為碎片,一根根刺進如玉般修長潔白的骨指。接著便是一掌刺眼的鮮紅,一滴滴,如泣如訴,擴散滲透進枯舊的木板,慢慢暈染成泣血的朱砂。
“夏侯君晟!”
水冰汐驚呼,“你瘋了嗎?!”一時間也明白自己是玩的過了,當下跑過來抓起夏侯君晟的手為他療傷止血。
“滾開!”夏侯君晟大手一推,水冰汐激靈靈一個猝不及防摔回軟榻。
“你敢說沒關係?你竟然敢說沒關係?你為救蕭寒犧牲自己嫁給司馬少康,為完成司馬少康遺願千裏奔波照顧司馬少華,為保護司馬少華不惜逃我躲我,現在呢?終於隻有你一個人,你還是機關算盡要逃,水冰汐,這段情是愛是恨,你可能給寡人一個結果?你到底把我夏侯君晟看成什麼了?看成什麼了?!你說啊!你說啊!”
水冰汐靜靜的聽著夏侯君晟含怒的控訴,良久,歎了口氣道:“聰明的人,喜歡猜心,猜對了別人的,卻輸了自己的。夏侯君晟,我累了,不想再這樣和你猜來猜去,我的心,從一開始,就輸給你了,不是嗎?”
她從來就捉摸不透夏侯君晟,忽冷忽熱的感情讓她找不到歸屬感。
或許,他們彼此都是這段感情裏最卑微的人,因為一直就站在卑微的角落裏仰慕,所以彼此的感情從一開始就不平等。因為感情的不平等,所以彼此懷疑彼此傷害,你以為我刀槍不入,我以為你百毒不侵。
夏侯君晟一代梟雄,文韜武略他自是天下第一,可女兒心事感情對錯卻怎麼排都輪不到他。水冰汐的心傷脆弱,說到底也不過是徒然的自我摧殘而已,夏侯君晟於她根本就不適合。可不適合又能怎樣?愛就愛了,無法拒絕,她自是癡怨荒唐,執著到處又何懼西風吹淚倚清寒?
“你輸了,難道我便贏了嗎?!”
夏侯君晟泄氣,憤怒未消反長,嫉妒衝破了理智,說話開始口不擇言,“水冰汐,為何不推開司寇瑾瑜?難道你就是這麼……這麼的下賤,沒有男人便活不下去了?是不是任何男人隻要對你好你都可以委身下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