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冰汐心中略一思量,立覺不對勁,當下便要直起身來。然而習武之道,以快為尊,就在水冰汐俯身查看的瞬間,地上的羞花忽然睜開眼睛,潛運內勁寒磣磣一指點向水冰汐掌中“太淵穴”。
“該死!”
水冰汐大驚,當即手掌一翻錯開指力,一式“玉手拈花”順勢拿捏羞花腕上脈搏。
“留下命來!”
羞花眼見一擊不中,棄了水冰汐拿住的一手手腕,另一隻手驟然發難,當胸一掌奇襲而至。
水冰汐沒想到羞花竟然如此驕橫,寧願拚著個同歸於盡也要殺了自己,心下大駭,當即放開羞花手腕,單手一個後翻彈出丈餘。
而就在水冰汐落地的瞬間,身後隻聞風聲響動,十餘把鋼刀攜驚雷之勢從不同的方向直直掃了過來,務要來個守株待兔,一招斃命,典型的殺手作風。
“羞花,你為何要殺我?!”
水冰汐皺眉,內心深處始終不相信羞花會真的要了自己的命,所以時時牽掛處處用心,就連扣住她脈門的時候也隻是輕輕一按,意在迫其棄戰而降。可是沒想到一連串的動作並沒有讓羞花害怕,反而讓自己失去製敵先機,防守失控,水冰汐此時也隻有暗暗叫苦的份兒,眼見對方來勢洶洶,當即將全身真氣灌注於掌內,身子向後猛然一偏避開其中一把刀鋒,與此同時,掌心泛動隨意撈起地上碎雪,一把掃向手持鋼刀攻勢淩厲的幾名黑衣蒙麵人要穴。
水冰汐修煉的《玄女心經》本就融合了極寒之力,這一把雪粒經過她掌心內勁加持自然非同一般,寂靜中但聞“噗噗”聲響,當先幾名壯漢已中招身亡。
“不好!”
其他幾名黑衣蒙麵人見狀異口同聲驚呼,一片暗沉中但聞耳邊呼呼風響,還道水冰汐已經發了暗器,俱是忙忙躍開。
“見不得光的家夥,今日便讓你嚐嚐自行殘殺的滋味兒!”
水冰汐輕哼,取此幾人是假,攻另外幾人是真。身上的壓力甫一解除,立刻逆轉真氣,運起當日在洛城中用來對付司寇瑾瑜的《玄女經》第五層,雙掌揮出,一招“移花接木”擊向圍在周圍的數十人。隻聽“啊”的一聲慘叫,卻是羞花的短劍次刺在黑衣蒙麵人甲的胸口,黑衣蒙麵人甲茫然不知中了計,惡狠狠對著羞花道:“姓雪的,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幹嘛捅我?”
“姓雪的?”
水冰汐皺眉,聽了這一聲稱呼,方知有人假冒羞花,一顆懸著的心方放了下來,當下不再顧忌。水袖輕揚掌風淩厲,移花接木乾坤倒轉,瞬間攪亂所有人的勁力磁場。
“啊!誰他媽下的手?”
夜色朦朧中又是一聲慘呼,一人破口大罵,“常老四,他奶奶的,你怎麼砍我?”原來是黑衣蒙麵人甲的大刀砍在黑衣蒙麵人丁的肩上,差點沒把其一隻肩膀活生生給卸下來。黑衣蒙麵人丁自是不服氣,反手一刀揮出,直砍向蒙麵人甲。
“誰他媽吃了瘋狗肉砍你!”
名喚常老四的黑衣蒙麵人甲平白蒙冤,手腕一翻隨意格擋,卻不想身不由己,刀走偏鋒,一刀又砍在黑衣蒙麵人丙的身上。
“我‰#‰#的常老四,你吃牛肉發強瘋了吧?!”
黑衣蒙麵人慘呼痛罵,混亂中又將冤屈無比的常老四砍了一刀。如此你來我往,你砍我還,刹時間慘叫連連,粗言穢語狂罵不絕,場麵一片混亂不堪。
“慢慢砍吧,有獎勵哦!”
水冰汐淺笑,毫不負責的拍拍手,隨手撕下黑衣蒙麵人身上的一朵牡丹花標誌飛身躍入道旁一家酒樓牌匾之中,屏氣凝神靜待時機。
黑暗之中目不視物,加之眾人出手時力道已受了水冰汐挪移牽引,一時間便隻顧著你殺我砍,完全沒有注意到水冰汐的離開。
水冰汐樂得清靜,居高臨下觀看一場真實版《鬥牛》好不快活。如此過了片刻,混亂中方聽一人大叫道:“住手!水冰汐已經跑了!”此人亦是黑衣黑褲,黑巾蒙麵,但聲音氣度,卻又非同一般。
黑衣蒙麵人被這聲音一吼,紛紛從打鬥中回過神來,知道自己中了對方的計,一個個氣急敗壞咬牙切齒。然而氣歸氣,救援工作還是要做的,看在十個弟兄九個掛彩的份上,療傷工作任重道遠。
“上麵有令:刺殺任務失敗,立刻撤退!”
依然是那個聲音,有條不紊的傳達命令。水冰汐忽然間有種莫名的威脅感:這個一出聲就掌控全局的人,絕對和刺殺自己的這幾個殺手不在一個層次。他到底是什麼時候來的,是專門的傳達命令,還是一直都在?
沉思中一群黑衣殺手已在那人的命令下迅速離去,水冰汐飛身自牌匾後躍下來,駐足在剛才打鬥的地方仔細找了一遍。果然皇天不負苦心人,便在黑衣人丁砍過的石獅子座下,恰好落了一枚碧玉珠釵,質地純良,雕刻精細,一看便知道不是普通人家之物。
水冰汐俯身拾起玉釵,憑著感覺她知道這玉簪肯定大有來曆,但一時之間似乎又證明不了什麼,當下隻得取出帕子,將玉簪完好無損的收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