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刑堂(下)(3 / 3)

“這一針,叫作‘封喉’,又被稱作‘恐怖之初’。人在承受痛苦的時候,總愛大喊大叫,那無疑是很吵的。而我是很怕吵的,所以我用這種針法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它無疑是很有效的!”丁融會得意道。

人們常用大聲喊叫的方式,來緩解痛苦,釋放壓力。可當一個人在高度緊張,或正承受痛苦的情況下,卻發現無論怎麼使勁都叫不出聲來,那會怎樣?那無疑會讓人更加緊張,更加痛苦,壓力倍增。這對人的心理影響更是巨大的。此刻,鄭之之的心裏就感覺很壓抑,很恐懼,甚至有些絕望。

“我把痛苦的感受,分成九個等級。你剛才所感受到的,就是你手上的那兩針,隻有半級。因為我沒有用藥!”

丁融會又去了壁櫃前,他從櫃子裏端出一個托盤,盤中放著六隻玻璃小瓶。前排四瓶,後麵兩瓶,六隻小瓶內分別裝著不同顏色的液體。

丁融會將托盤放在條案上。“這裏有六瓶藥液,都是我的獨門秘方。”鄭之之沒有看,但從丁融會的聲音裏能聽得出,他很得意,甚至有點兒自我陶醉。

“這裏每一瓶,我都取了名字。前麵四瓶,分別叫作:春分、秋分、夏至、冬至。你看它們的顏色多漂亮!春分是淡青色的,秋分是淡金色的,夏至是淺紅色的,冬至是黑晶色的。這後麵兩瓶,紫色的叫驚蟄,無色的叫清明。春分和秋分對應你的雙手,夏至和冬至對應你的雙腳。驚蟄會用在你背後的穴位裏,而清明則會用於你正麵中樞的穴位。這些藥液都是用銀針來蘸取使用的。”

丁融會知道鄭之之沒有看,所以介紹得很仔細。他就像一位大人物在發表演說,盡管隻有一位聽眾,還對他愛搭不理的。可這並不能影響他的興致。

丁融會走到鄭之之麵前。“在我審問過的所有人犯中,迄今為止,隻有一個人,捱過了十七針。沒有死,也沒有招供。這很不容易,可以說是個奇跡。”

鄭之之看了丁融會一眼,眼中的光芒一閃而逝。

丁融會笑了。“那又如何!這不是我最後的手段。我依然從他身上,得到了我想要的東西。”

“你知道嗎,人到了那種時候,早就神誌不清了,離死亡僅一步之遙。盡管我多次用藥來增強他的感知,可人的生命靈氣是有限的,經不起這樣毀滅性的消耗。在那種情況下,人的靈魂防禦往往是最薄弱的,我伺機攻入了他的識海,找到了我想要的信息。”

“當然,這種事情做起來並不容易。不僅會消耗大量的靈力,而且對身體的損傷也是巨大的。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那麼做的。我真心的希望,我們不要進行到那一步,那不論是對我,還是對你,都不是一件好事。”

“人的識海若是被強行攻破,會對腦內神明造成毀滅性的損傷,智力將嚴重下降。剛才外麵那個需要人喂飯的男人,你也看見了,我們都叫他‘阿癡’。我真的不希望,你也變成那樣。”

“下麵如果你能忍,就多忍一會兒。因為在這種情況下,”丁融會摸了摸自己的喉突。“你用力的叫喊,對你的嗓子的損傷也是毀滅性的。不論從前你的歌唱得多麼動聽,今後恐怕都不會有人願意再聽了。”

丁融會看著鄭之之,等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如果你有什麼想說的,就眨眼示意我,連眨三下。”

鄭之之沒有眨眼,一下也沒有,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很是複雜。

“嗬!”丁融會歎了一聲。如果能多給他一些時間,他相信自己能用別的方式,讓眼前這個女人改變想法。可是他沒有那麼多時間,他隻能選擇這種最有效,也最殘酷的方式,他也很無奈。

“那好吧。”丁融會淡淡地說:“我們開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