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待客來(1 / 2)

瀚帝國。

垂雅六年。

帝曆二一一一年,六月十九日。

清晨,太陽還沒有升起來,天色微微放亮。一架馬車剛駛離修寧府不遠,就被一隊公人攔了下來。這馬車是屬於禮部侍郎殷鳳朝的,而這些公差則是來自案查院六堂。馬車內並未坐著殷鳳朝,而對於這樣的結果,案查院的人似乎也並不感到吃驚。

禦者駕著車,隨著案查院的人,一道行去了。

這樣一次抓捕行動,從開始到結束,時間很短,異常順利,沒有人說一句話。雙方配合的很好,很“默契”,就和事先商量好了似的。

太平宮。

太平殿前的廣場上,站滿了人,文武百官,各國使臣。當陽光照進太平大殿的時候,夠品階的人被召進了殿內,可人們等來的並不是他們的壽星皇帝,而是皇帝他媽——聖宮太後。

段金玫站在禦階上,寶座前,她看著下麵躬身站立的人們。她此刻的臉色並不好看,除了一貫的威儀,就隻剩下了冷峻,找不出一絲喜氣。大殿裏很安靜,沒有人說話,偶爾有人向上瞟了一眼,便趕緊低下了頭。在這樣一個大喜的日子裏,這氣氛,確實顯得有那麼點兒詭異。

依大瀚朝慣例,男子十八歲成年,幼帝十八歲親政。小皇帝今年正好滿十八,所以這個萬壽節雖不是旬壽隆慶,可絕對應該是個大慶。

“皇帝近來身體不適,今日不便接受各位卿家的覲賀。一切均按照往年例,各位盡興。”說完,段金玫轉身便朝屏風後走去。

大殿內的各位“上卿”心中滿是疑問。近日來,京城裏流言滿天,今日皇帝的缺席,正給某些傳言提供了證據。可段金玫麵色不善,語言冰冷,丟下一句話,便轉身離去,不願多作停留,根本沒有給各位朝臣解惑的意思。下麵的人們,自然也不敢多問。

段金玫離開後,安靜的朝堂上便熱鬧起來。按照正常的程序,接下來應該是朝臣們對皇帝的獻禮唱賀。可現在這種情況,還要不要進行這一環節,如果要,又該怎樣進行?這成了首個需要“熱議”的問題。

大臣們分成三派,很迅速,很默契,也很必然。一派認為,在這種情況下,大張禮賀已然不合時宜,主張一切從簡。另一派則認為,越是在這種時候,越要對皇上,對朝廷表現出忠心與敬意。

不論皇上在不在寶座上,皇上永遠在我們心裏。

某些人費盡心思為皇帝踅摸來了稀罕玩意兒,本想博個龍悅歡心,可如今……奈何,奈何……若是整不出個動靜來,總叫人覺得這心裏空落落的。所以,這禮要獻,這賀要唱。不但要獻要唱,還要大獻特獻,大唱特唱。

最後一派沉默,是為謹慎派。沉默觀之,小心謹慎。

議論很快變成了爭論。爭論很快白熱化,有趨向焦頭爛額的意思。值得慶幸的是,內宮及時傳出了旨意:所有進獻的賀禮,直接由儲裕司登記造冊,程序從簡。

儲裕司的辦事效率很高,多人分別記錄。但即使這樣,依然用了不短的時間,才將所有進獻之禮記錄完畢。

接下來是飲宴和賞歌閱舞,往年一直是這樣。可今年不同了,話說皇上都那啥未卜了,誰還有這心思。即便有這心思,可誰又有那膽兒?於是乎,哀歎而散,各回各家,各找各的婆姨去啦。

宮人們開始上膳,樂起,舞動。皇上不在寶座上,皇上在我們心中。大臣們都離去了,大殿裏有些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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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安城外,一處離城牆不遠的宅院裏。

殷鳳朝從地道裏鑽了出來,然後,他終於和秦棣坐到了一張桌子旁。

“師威會去嗎?”殷鳳朝問道。

“你覺得他不夠聰明?”秦棣意味深長的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