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螳螂黃雀(1 / 3)

“勞公,這茶不錯!”

“龍井貢!”

“哦,那我得多喝幾盞。”

“吳東主,這兩年沒少賺啦。”

“哪裏,哪裏,可不敢和老宋家比呀。”

“聽說去年從南州回來的重木,有六成都是你們吳蘇行的。這樣不好啊,總得給同行們,留條活路吧。”

“哦?有嗎?這幾年進料的事兒,都是小兒在打理。回頭我問問他,要真有這事兒,我教訓他。”

“令郎一表人才,心智沉穩,成親了嗎?”

“沒呢,高不成,低不就的,是個夾生貨。”

“要不要我在宋家的女兒裏,尋一位合適的?”

“好啊,求之不得!”

正戌時,晚八點。金瀾會館玉雨樓內,一派熱鬧景象。一樓的戲台前,座無虛席。好戲還沒有開演,坐在前排正中的宋勞久和吳年豐,不鹹不淡地扯著閑篇兒。

今兒個是萬壽節,皇上咋的了,那是宮裏的事兒。上邊兒沒說不讓熱鬧,那下邊自然就有節過節,有戲看戲了。

吳蘇重木行出錢,在玉雨樓包了場子,這來的人還真不少。多是海商在京城的商戶,也有一些京城商人,還有一部分朝廷官員。

宋勞久一邊和吳年豐聊著天兒,一邊拿眼睛時不時向門口瞟去。他知道好戲就要開場了,可主角卻不在戲台上。

“今兒這戲,怎麼遲了?”有人掏出了懷表,八時已過。

“是啊,這是怎麼個意思!”

……

觀眾席中開始有些不滿的聲音。

吳年豐笑著對宋勞久說道:“勞公,這戲該開演了吧。”

“啊,是該開演了,我去催催!”宋勞久起身。

就在這時,從門外衝入一群不速之客。那是一些身穿金魚服的官差,他們迅速將所有來看戲的人圍在了當中。

“這不就開演了嗎。”宋勞久心裏想著,麵無表情地看著。

最後,從門外走近來一個年青人。他站在門口,所有人都看著他。

年青人淡淡一笑。“不好意思,打擾各位了。”他緩緩地移動著目光。“在下安平府秦棣,這次是為了抓捕新州亂黨而來。各位不必擔心,我們這次的行動經過了周密的安排,和精心的準備,很快就能結束。所以,不會耽擱大家太多的時間。”

宋勞久走上前來。

他是金瀾會館的館主,是這裏的主人,遇上這種場麵,總是要上來說兩句的。

“秦大人,你要抓的人是誰呀?我們這裏應該是不會有什麼亂黨的。”

“今天這場子,是吳蘇行做東吧。誰是亂黨……”秦棣看著吳年豐。“這事兒,我也想問問吳東主!”

吳年豐並沒有表現得太過驚慌,隻是麵色有些發白。他迎著秦棣的目光。“秦大人這話什麼意思,莫非你說我是亂黨?”

“你是不是,我還不確定!但你的商行裏,有人是!這個人,現在就在這兒。”

“你們想抓誰,你們有什麼證據?”吳望在一旁大聲說道。他的臉漲得有些紅,不知是因為緊張,害怕,還是因為氣憤。

“是,或者不是,等到了安平府,自然會弄明白的。”秦棣向前走了幾步,他看著一個人。那是吳蘇重木行的大掌櫃沐期離。

“沐大掌櫃,你說呢?”秦棣笑問道。

“我能說什麼,這裏你最大,還不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沐期離淡淡地說道。

“是嗎,那請吧!”

沐期離緩緩地向秦棣走來,吳望迎了過去,攔住了他。

“沐叔!”吳望拉住沐期離的手臂。

“沒事!”沐期離拂下吳望的手。

兩名官差上前,要將沐期離鎖拿。這時,沐期離動了,他的身形迅速從兩名官差中間穿過,直奔秦棣衝了過來。中途又有幾名安平府捕探試圖攔截,都被他閃過。他的身影就如鬼魅一般,左閃右繞,虛虛實實,斷斷續續,眨眼便撲到了秦棣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