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雲淡,江麵上風平浪靜。對於生活在江邊的漁民來說,今天是打漁的好天氣。
“爹!快走啦,你要人家等到什麼時候呀?”江邊的茅草屋裏傳來一個女孩銀鈴般悅耳的撒嬌聲。
“這孩子,從小就急性子,都這麼大姑娘了還不知道害臊?大喊大叫的,將來看你怎麼找婆家?”一個老漢粗重的聲音說道。
“爹!你真討厭,我才不找婆家呢。先去船上等你啦!”隻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胳膊上挽著一隻小木桶,蹦蹦跳跳的從茅草屋裏出來。白皙的皮膚在陽光的映襯下像珍珠一樣晶瑩剔透。烏黑的秀發紮成一個鬆散的麻花辮。一雙眼睛充滿善良和純淨,微笑的嘴角哼唱著動聽的漁家小調。
姑娘來到江邊,輕巧的邁步上船,將胳膊上挎著的小桶小心翼翼的放下,裏麵裝的是她早上親手做的飯菜,這是為今天出江打漁特意準備的。
不大一會兒,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漢從茅草屋走出來,他皮膚黝黑,臉上滿是滄桑的皺紋,手上也長滿了厚厚的老繭。雖然已年過六旬,可是身體硬朗,動作還像小夥子一樣利索。這跟他多年以來在江上打漁的鍛煉有關。
老漢上了船,彎下腰解開纜繩。那姑娘坐在船頭,整理著漁網和魚線。
小船慢慢的離開了岸邊,老漢一邊劃著槳,一邊和女兒說:“靈兒,今天天氣好,咱們得多打一些才行啊。”
“是啊,爹,多打一些,我們去蒼梧城賣個好價錢,嗬嗬。“姑娘笑得像陽光一樣燦爛。
父女倆有說有笑,很快小船來到了江心。老漢向江水中看了看,準備開始撒網。但是令他疑惑的是,“怎麼今天江水會這麼安靜呢?打漁五十年了從來沒遇見過這麼平靜的玄冥江。不知是怎麼了。“
“爹,你發什麼呆呀?怎麼啦?“姑娘依然微微帶笑。
“靈兒,我感覺到這江水有些…….“老漢話還沒說完。江水開始上下翻動,小船也隨著江麵不停擺動。”不好,我們得趕快回去!“老漢表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爹!到底是怎麼了?“姑娘看到老漢不像是在開玩笑,也緊張起來。
“這水下好像有什麼東西,這麼好的天連風都沒有,江麵怎麼會這麼猛烈的晃動!“老漢的聲音明顯帶著驚恐。他邊說邊奮力把小船向岸邊劃去。
突然,江麵開始劇烈的抖動,江水上下翻滾,像開水沸騰了一樣。父女倆隻能用手死死的抓住船身,拚命的向岸邊呼救。可是此時岸邊一個人也沒有。
父女倆大聲的呼喊,他們感覺到小船在旋轉著下沉。這時,水中猛地竄出一個巨大的嘴巴,雖然看不到這怪物的全貌,但是能清晰的看到它碩大的頭,兩隻眼睛像燈籠一樣,散發著綠色的幽光。這怪物的嘴奇大無比,從水底衝上來,一口就把父女倆和小船一起吞了進去。
船上的父女倆隻見到深綠色的皮膚、鎧甲一樣黑亮的鱗片、樹幹般粗細的牙齒和血淋淋帶刺的舌頭。一股腐爛惡臭的氣味鑽進他們的鼻孔,伴著龐然大物攝人心魄的嘶吼,這個打漁老漢和他年輕漂亮的女兒就這樣失去了生命。
轉眼間那怪物又退回到水底,江麵重新恢複了平靜,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天空還是飄著幾朵淡淡的雲彩,隻有岸邊那條剛剛還拴著小船的纜繩,孤單的在江邊銀光閃閃的微波中蕩來蕩去……
山壁嶄岩斷複連,
海波尚未變桑田。
傳宗接法舊霓裳,
奇遊壯觀更深藏。
亂入江中難得見,
世故相逢各未閑。
梟心鶴貌誰人談,
雄歌唯有大風傳。
時光飛逝,一轉眼十年過去了,這裏的人們還和過去一樣平靜的生活著……
我們的上古世界分為東勝神洲、西牛賀洲、南贍部洲和北俱蘆洲,但是不為人知的是在東勝神洲北麵的茫茫大海之中還存在著這樣一塊神秘的大陸,後人稱它為冥北之地,我們的故事就發生這片蒼山碧海之間………..
大青山脈綿延不絕,縱貫東西的玄冥江就發源於此,時下正值盛夏雨季,江水波濤洶湧從大青山最高峰步雲山的地下溶洞中灌出,由於地勢高於東西兩側,江水從山頂分別向東向西奔流,最終彙入大海。
蒼原位於東段玄冥江南部,六月十五正是當地每年一度祭祀江神的日子,虔誠的人們大清早就帶著自家準備的黃米幹糧和家釀的黃米酒,陸陸續續來到江邊。雖然是雨季,但是大青山的南麓卻十分悶熱,粗壯的巨杉樹組成的茂林一直延伸到江邊,由於是山地,人們走起來異常費力,但是為了江裏的神靈能在他們捕魚時保佑平安,他們還是心甘情願的拿出了家裏本來不多的糧食用於祭祀,可能這也是人們在亂世之中唯一能做的,也許隻是為了那份內心的安慰。
在前來祭祀的人群之中,蘇福算是來的比較早的,他正值壯年,行動也十分利落。背上的包裹自然也要比其他人的大,他每年都會比別人多帶一些,也會來的早一些,以便能找到更好的更靠近江邊的地點。他的妻子前一天的晚上已經為他準備好了一切,精細的程度遠遠勝於平日裏準備自家的飯食,因為她和她的男人一樣,都是虔誠和樸實的普通農民,對於神靈的信仰無比堅定。他們成親已經十年了,卻一直沒有孩子,她認為這是神靈對他們的懲罰,所以她鼓勵丈夫每一個祭祀都要去參加,而且要早到,祭品要豐盛,似乎覺得這樣做神靈就會眷顧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