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長興窩火的事還在後頭呢!
中國人民解放軍東北野戰軍七十餘萬人在遼寧西部和沈陽、長春地區對國民黨軍隊進行的遼沈戰役,從1948年9月12日起到11月12日結束,共殲敵四十七萬餘人,為解放平津和華北創造了有利條件。王子頤在中國大學與弘長威談話中談到了東北戰場的大好形勢。
“長威,遼沈戰役已經結束,東北野戰軍即將揮師西進,看來秦島的解放為期還遠。你已經大學畢業。不知你是留在北平,還是回秦島?”王子頤問長威。
弘長威已在中國大學經濟係畢業。他正在考慮是留在北平,還是回秦島?王子頤這麼一問,促使他不得不做出選擇。他想了想說:“眼下北平工作不好找,我準備回秦島。”
“這麼說你已經想好了!”王子頤瞧了瞧低頭沉思的長威:“也好,秦島解放後,我會把你的情況介紹給當地政府。”
弘長威說:“表兄,沒什麼事,我明天就回秦島了。”
“長威,回去後一定要注意安全。你放心,秦島一解放就會有人找你。”王子頤說。
長威告別了王子頤,第二天乘車回到秦島。冠爺見二孫子大學畢業回來,高興地瞅著神采奕奕的長威對一屋裏的人說道:“咱們老弘家也出了個大學生啦!我二孫子沒讓爺失望。”然後問長威:“威頭,你打算幹什麼?”
長威在這個場合不好回答爺爺的問話,隻好說:“我還沒想好呢。”
冠爺說:“先不急找事由,看看也好。”
長威心裏有數。他臨回秦島前,王子頤跟他說過秦島解放為期不遠,他明白,王子頤是在點化他,讓他等待秦島的解放,不要急於找工作。
自從長威回秦島,市麵上越發不景氣。金圓券越來越毛,毛的象長了翅膀,早晨一百元金圓券能買二斤棒子麵,到了下午連半斤也買不上。到了後來,人們買糧食得背一麵袋金圓券才能買上二斤棒子麵。老百姓苦不堪言。國民黨兵不知從哪撤下來的,一批接一批地從秦島碼頭用輪船運走,據說是運往上海。
老百姓說什麼的都有,人心大亂,民不聊生。大戶人家開始逃跑。
鄔景義早已看出局勢的發展。
他打電報給在外地買牛的長富、長江,讓他們趕緊買牛,把錢花出去,然後連牛帶人一起回秦島。牛買進來了。圈裏存欄數近百頭牛。
長富回來問景義,姐夫,出什麼事了?這麼急買牛?大夥都納悶,大姐夫是怎麼了?一勁買牛,不宰牛?日子長了,還不賠死?
鄔景義對大夥說:“國民黨軍從碼頭往南方撤,錢毛的利害。我看不出幾天,錢毛的不如紙值錢。咱們把錢花出去,把錢變成牛,牛不會貶值。隻能增值。下麵的話我不能說,半月後,大夥就知道我說的對了。”
長江是老買賣人,可他不懂政治,不會看時局,就知道買進來得賣出去,不然就會賠本。他問景義:“景義,你這葫蘆裏賣得是什麼藥?”景義說:“三哥,起死回生藥!不這麼做,咱們就得手裏落下一堆毛得不值錢的金圓券,到時哭都哭不上調來!”
果然,不出三天,一頭牛就增值十倍,別家牛肉鋪賣完肉收回來的紙幣連一頭牛也買不來,看著一堆金圓券愁得上吊的心都有。五合成的人這才明白過味來。
有人問景義:“八路軍來了,怎麼辦?聽說八路軍搞共產,咱們這些牛還不共了產?”
景義說:“那是聽說!咱們又不是國民黨,又不是官商,咱們怕啥?”
長富說:“大姐夫,你就那麼有把握?”
景義說:“我不敢說有把握。我想八路軍不會象你們說的那樣,如果是那樣,八路軍就不會得民心,打勝仗。”
因為鄔景義跟八路軍打過交道,弘長明、王世清都跟他談過共產黨,八路軍的政策。他知道八路軍是為老百姓的,在國民黨統治下,他能說這些嗎?萬一誰去告密,他鄔景義不白死嗎?大夥心想,大姐夫說的對,咱們怕啥,一個賣牛肉的,誰把咱們放在眼裏?
五合成的上上下下的人都踏實了。
弘長興心不踏實,碼頭上一些高級員司都紛紛逃往天津總部,他現在最擔心的是如果八路軍進來,他這個三青團頭頭還能好?想來想去,搶找鄔景義說:“姐夫,你怎麼還不走?”
鄔景義說:“我走啥?我又不是國民黨!”
弘長興反問道:“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鄔景義說:“為了安全,你應暫時躲躲。”
長興問:“去哪?”
景義說:“也去天津,你大表兄在天津有處宅院還空著,你就住那!”
長興說:“行嗎?”
景義說:“我們家的房,怎麼不行?”
景義跟冠爺商量讓長興暫時去天津,帶著王主芯和孩子。冠爺說也隻能這樣。第二天,長興帶著王玉芯和孩子去了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