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說爹爹出門了,再說,外頭小爺都不知道出去多少回了。等我出去了,你就把梯子收好。黃昏你在這等我,聽到青蛙叫,就應三聲,再把梯子放上來。”衛少爺說道。
“老爺會擔心的,這樣不好。少爺,這樣不好。”穀憐在一旁不斷相勸,但是看著衛佰草爬上梯子,還是忍不住扶著。一邊扶著梯子,一邊哭著勸說,眼看張佰草爬到了牆頭。
“胖胡,這邊。”穀憐聽到衛佰草叫道。
牆外一個白白淨淨的小胖子連忙把梯子移到了衛佰草腳下。
“七寶羅傘,借風。”衛佰草打開布傘,大聲叫道,然後縱身一跳,說來也是奇怪,衛佰草從高牆上跳落,速度卻是十分地緩慢,那把傘還真有“借風”的功能。
衛佰草正在空中緩緩降落,得意洋洋的跟牆內的穀憐揮手告別之際,身旁瞬間飛來了一個人,抬頭一看,不是善車是誰。被這一嚇,衛佰草的身子突然往後一倒。
穀憐在牆下看著情形危機,趕忙向前。
說時遲,那時快,善車單手一接,就把衛佰草的身子扶住,抱著他,緩緩從空中飛進了院子。
“善叔叔,你怎麼來了?”一落地,身子還沒站穩,衛佰草就忍不住開口。穀憐連忙扶住衛佰草的身子。
“少爺,匈奴兵馬入侵,外頭不甚太平,這段時間,你還是好好在家呆著吧。”善車說道。
“匈奴人還在長城外麵呢,有什麼好怕的。”衛佰草道。
“匈奴不可怕,怕的是那些亂臣賊子趁亂生事,你爹爹是大將軍,很多人威脅者你的安全。”善車說著,捉著張佰草就往大院那邊走,絲毫不理會衛少爺不停斷的掙紮叫喊。
“好好看著少爺,這段時間不許出門。”善車對身後跟來的穀憐吩咐道。
“是!”
善車抱著衛佰草剛走著,府裏的小斯突然來報:“善爺,蘇太守派人來請您過府。”
“可知是何事?”
“聽說匈奴兵馬已經到了城外。”那小斯回答。
善車一聽,臉色不變,內心卻是震撼極大。大漢朝立國百年,匈奴一直是心腹大患,一直不斷侵擾北方的邊境。雲中、五原三個地方受害尤其嚴重。
隻是朔方城建城十年以來,還從未遭受過兵戈。雖說朔方城也處於邊境之地,但由於地理原因,戰略縱深狹長,加上朔方城周圍集結數營重兵,因此匈奴一直不敢深入到此地。此次匈奴大舉入侵到朔方城外,極不尋常。
善車心念一閃而過,立即吩咐小斯備馬。
回到內室,穀憐才發現將軍府早已變得戒備森嚴,他的屋子外頭不同尋常地冒出了兩隊護衛在巡邏。這種如臨大敵的氣氛,令的穀憐不由得感到一陣緊張。她來到將軍府也有一段時間了,慢慢適應了現在的生活,也接受了父親去世的事實。大將軍衛青跟二管家雀玲都對穀憐很是照顧,隻是大管家善車卻總是對她冷眼相待。剛開始心中一直嘀咕,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情,後來雀玲對她說善車對所有人都是這幅冰冷的樣子,除了麵對衛佰草。可是穀憐敏感的心思分明感覺到,善車對自己總有一股懷疑、提防的態度,特別是開始照顧衛佰草的前幾天,穀憐一直覺得有人在盯著她,她知道那個人就是善車。
穀憐也不介意,從父親死後,大將軍命她照顧衛佰草開始,雀玲就教授了穀憐如何伺候小少爺和許多在將軍府
為人處事的道理。從那時就已經知道,自己的一生已經跟衛府的大少爺連在一起了,所以她盡心盡力地照顧著衛佰草。
一直以來,都是雀玲在照顧衛佰草。突然之間多了一個穀憐,衛佰草先是新奇,接著是歡喜。出於對同齡人的信任,對異性的親近感,衛佰草對穀憐很是和睦,並沒有對她亂發少爺脾氣。穀憐也慢慢發現,衛佰草少爺雖然嬌生慣養,頑皮耍賴,卻也是很好相處,不像第一場在市集見麵時那麼咄咄逼人。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穀憐從小就懂得照顧別人。她盡心盡力地照顧衛佰草,像一個姐姐照顧弟弟一般,雖然穀憐沒有弟弟。說來奇怪,善車管家眼中的敵意也慢慢淡了。
對於今天沒能阻止衛佰草出格的行為,穀憐心理很不好受。倒不是因為怕被善車責怪,而是因為從今天將軍府裏的氣氛來看,外頭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穀憐覺得有必要把少爺勸在家裏,保護他的安全。
看到一旁的衛佰草在嘀咕著“出不去了,我的糖葫蘆就要被胖胡吃了,啊啊!我的竹蜻蜓就要被胖胡玩了,啊啊!我的蟋蟀就要被胖胡捉了。”穀憐心中即是好笑又是不忍,於是說道:“少爺,我們做個遊戲吧。”
衛佰草一聽,立馬活了起來:“玩遊戲,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