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正是方剛,他與段複對視幾十秒,兩人同時苦笑起來,還真有古人相逢一笑抿恩仇的感覺。人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上午還勢成水火,晚上就冰釋前嫌了。
方剛穿一身白色睡衣,手持一根拐杖,頭被包得像個粽子似的,麵無人色,頭上滲著虛汗,仿若大病初愈。
段複輕輕一拳擂在方剛身上,神色憂慮道:“你他媽這是搞什麼,上午還好好的,怎麼就弄成這樣了。”段複明白了短信的意思,但不忘調侃道,“想來監視我也不用搞成這樣吧。”
方剛白了段複一眼,道:“我他娘的還不至於這麼窩囊......我算是想明白了,一個女人而已,兄弟你喜歡我也就讓給你。不過你要是對她不好我可不饒你,你知道兄弟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喜歡一個女人。”
段複一陣苦笑,偷偷瞥了方剛一眼,暗道:“那你用不了多久就該找我麻煩了。”段複趕緊岔開話題,道:“還是說說你這事?你瞧你現在這樣子,就像受了重傷似的。”
“你也得等我方便完了之後再說吧。”方剛瞪了段複一眼,道。段複聳了聳肩,“我在外麵等你,此地不宜久留。”
段複說完撤到廁所外麵,燃了一根煙,趴在過道的圍牆的鐵欄杆上愣神。方剛沒過一會兒就走了出來,從段複遞上去的煙盒裏抽出一根煙點燃,“吧唧”了幾口,鬱悶道:“我他媽今天算是黴到家了。”
“說吧,我聽著。”段複看著眼前無邊的黑夜,平靜的說道。
“還不是昨天的事,現在大家都以為我倆是同性戀。我現在走到哪裏都聽見別人在小聲嘀咕。操,就像沒見過似的......”方剛憤憤道,還沒說完就被段複打斷道,“你注意你的遣詞造句,‘就像沒見過似的’這句話很容易造成別人對我的誤會。你取向不正常,不要把我也連累了。”
這年頭男男、女女的關係已經很正常了,在荷蘭同性戀照樣可以結成合法夫妻。其實並不是段複二人有什麼特殊,而是他倆造成的誤會人盡皆知、影響較大:兩個男生不跑步,跑到林子裏脫衣脫褲。
“今天在訓練時,我一個動作沒做好,我們那教官也拿這事來欺負我。我當時就怒了......”方剛繼續道。
段複聞言不禁暗起疑心:“不會啊,分到班上的教官應該很和善的,我覺得他像頭小綿羊似的。有些蹊蹺......”
“那你就和他幹起來了,然後就被打成這樣了?按理說那教官也沒這麼大的膽子呢,畢竟咱們還是學生。”段複有些不解道。
“沒有,散操後我氣不過就找他單練。媽的,那家夥是個不顯山不露水的家夥,出手真他娘的狠,我被一腳踢倒在地,頭不偏不倚的撞在一塊板磚的棱角上,呼,這血流得像下雨似的,得吃多少個雞蛋才補得回來。”方剛鬱悶的自嘲道。
“哈哈,哈哈。”段複聞言爆笑,“沒有那麼大的嘴巴,就別學我啃那麼大的西瓜,磕了牙不是?哈哈。”得,方剛的話被段複借用了。
“你還笑得出!那家夥最多領個大處分,我卻有被勒令退校的危險。我現在正在讓我父親疏通關係......指不定軍訓過後你就見不著哥們了,要是被開除了,我就換到藝術學院去。那裏上千個美女幾十個男生,排著輪子的女人等著我玩。”方剛咧著嘴不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