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如既往黑，Z市、一如既往的喧囂，那閃過車窗的光線朦朧了段複的眼睛。送王嫣回家後，段複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仿佛嗅到了危險的氣息，這股氣息一直縈繞在他的身邊，久久不能散去。
段複不知道林強被捕是一個結束、還是一個開始，他隻能真切的感受到他一直在路上。“貝叔，我知道你很喜歡L國文化的，車上有那首《往事隻能回味》嗎？我想聽。”段複忽然開口問道，貝爾六年前就在段複家做事了，段複一直尊稱他為貝叔。
“呃。”貝爾不知道段複為何會突然想聽這首歌，思量片刻、徐徐道，“公子，車上最老的歌隻有一首《當愛已成往事》。”段複點頭示意這首也行。
不知是不是這一世多愁善感的情緒影響了段複，讓他強悍的性格有了幾許鐵漢的柔情。段複的心總是空落落的，似乎少了些什麼，又像被一些不應該出現的東西填滿了。
他覺得自己是一個被上了刑具的囚犯，在寂寞的死亡邊緣睥眤這個喧囂的城市，呻吟、喘息。此刻、隻有音樂能夠讓他沉靜，讓他有時間去審視自己所做的一切。
這首歌是“哥哥”唱的版本，婉轉、輕柔、激蕩、斷腸，勾住過往、卻凸顯出了那無法治愈的心靈的創傷。
“老公，那件衣服好漂亮哦。”
“三千多不貴，你喜歡我明天賣店、賣血、賣器官也給你買回來。”
“唔，誰說喜歡了。我隻是覺得有點漂亮，三千多又不貴，以後老公你發了財，我要一萬多的，哼。”
“嗬嗬。”段複的笑容沒有任何的負擔，卻帶著一種淒然的美感，淚水溢出了眼眶，他低下頭，在椅背後輕輕的拭去。
“老公，今天吃飯了......你搞什麼鬼，上完廁所又不衝。你好歹也是特種兵，特種兵怎麼能沒點紀律性啊！罰你洗三天碗！”
“你別激動，老婆。這還是上半場，等我吃點東西，中場休息一下，再去下半場。”
“咦、惡心死了。老恭，咱不要他了，晚上不準他回房！”
“嗬嗬。”段複又笑了，他現在也經常笑，然而笑顏的背後更多的是酸楚、苦澀的淚水。男人，縱使有太多的痛，也隻能深深的藏在心底，男人的眼淚總是不期然的掛在黑暗的麵頰上。對人歡笑、背人愁的滋味其實並不好受。
貝爾實在有些迷惑不解，道：“公子，你想到什麼了，這麼好笑？都聽你笑了幾聲了。”
“沒、沒什麼。”段複提了口氣，衝淡心中的哀愁，過去並不好笑，好笑的是甜蜜，是甜蜜的遠離，她、究竟在哪裏？“對了，Z市媒體那邊今晚上你幫我搞定，我不希望明天的報紙上看到關於今晚的任何一個字。”段複道。
“嗯，兄弟們已經在辦了。”貝爾頷首道，再見段複、貝爾覺得他和段複少了些朋友的感覺，多了些上下級的味道，不過他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嚴格來說他也隻是段家的打工仔，然而段複不久後展現的實力讓他也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