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峰山,竹林。
陶清客和陶小善並肩站在竹寮前,平靜地迎接即將到來的風暴。就在他們的對麵,赫丹彤遠遠立著。她風華絕代的麵容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那樣沉默地,靜靜地觀察著兩人,懷疑而帶著審視的眼神冷冷掃過,她似乎不悅到了極點。
“陶清客,你的膽子當真是不小啊!”半晌,她終於忍不住,冷笑著開口道,“我周密布置,卻還是叫你鑽到了空子!你是不是昏了頭了,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馮銜玉那批酒囊飯袋正被我像蟲子一樣捏在手裏,隻要我一個不高興,他們全都要給你陪葬!”
話從她口裏說出來,饒是最平常的也會讓人不寒而栗,更何況是要人命的狠話。陶小善微一皺眉,陶清客卻不為所動,從容道:“侄兒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兩年前,姑姑設局相試,硬說我不夠愛小善,蠻不講理將我們生生分開。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要讓姑姑嚐嚐骨肉分離之痛。您說我為了江山不愛美人,我就賭一把試一試,讓您看看什麼叫情義兩全!”
“你給我住口!”陶清客的強硬無疑是火上澆油,赫丹彤被如此頂撞,哪裏還忍得住?怒意化成戾氣從周身散發出來,鼓動她如火的衣衫和長發,“小善,你還不快過來,當真要為娘殺了他你才死心?”
陶小善靜靜瞅她半晌,一言不發,隻是輕輕握緊了陶清客的手,這舉動已是再明白不過的回答。赫丹彤怒不可遏,低吼一聲,飛身向兩人中間劈去。
她這一掌,旨在分開兩人,陶小善卻不上當,一閃身擋在陶清客麵前,赫丹彤急收掌風,返身一抓,陶小善卻手疾眼快,迎頭一掌,逼退她的進攻,赫丹彤一麵要避開陶小善的攻擊,一麵又要不傷害他,如此拆盡二百多招,仍分不出高下,心中不免越來越焦躁惱怒,突然間她暴喝一聲,周身真氣齊聚,如火山噴發,急向二人掃去!二陶抵不住其深厚的內力,齊齊噴一口血,倒在地上。
赫丹彤餘怒未消,狂舞飛揚的長發襯得她冰冷的麵容愈發猙獰可怕,她慢慢踱上前,擦幹陶小善嘴角的血跡,見陶小善怨毒地別過臉去,她怒極反笑,“陶清客,你的武功比起上一次,絲毫沒有進步啊,躲在他後麵縮頭縮腦,還不一樣被我打的吐血?憑這麼點本事,就想和我搶兒子,真是蠢的可笑啊,哈哈哈哈哈——”
她得意忘形地仰天長笑,全然沒注意到陶清客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二陶突然閃電般一躍而起,趁她微怔間,施展出絕招:生亦何歡,死亦何苦。這套招式攻守兼之,天衣無縫。兩人配合時,將敵手周身大穴,密不透風逐一點到,二陶本就是出手極快的高手,加之出其不意,拚死一搏,赫丹彤饒是如何的武功蓋世,也難逃劫數。頓時,她周身真氣逆轉,狂湧而出。難受至極地大吼一聲,她一掌震飛二人,跌跌撞撞後退幾步,跪倒在地。內力從她周身幾個大穴噴薄而出,無法抑製。眼看她散功將盡,奄奄一息,陶清客忙掙紮著起身,忍痛上前急為她點穴,總算保住了最後一口真氣。
赫丹彤回過神,一把推開他,怨毒地瞅了半晌,一麵粗喘一麵道:“好,好,你從哪裏學來的招式,竟破了我的真元神功?”
“唉!這本是百花和百草兩位前輩專為對付姑姑研究來的,若不是我們突然偷襲,出其不意,也不會僥幸勝了您。”陶清客苦笑道,“姑姑苦苦相逼,我們才出此下策,廢了您的武功。您就看在我們真心相愛的份上,不要再從中作梗了,好麼?”
“哈哈哈——”窮途末路,赫丹彤古怪地長笑,“你們陶家什麼都要搶去,江山,寶藏,我的母親,兄弟,現在連我的親生兒子也要搶走!還偏要裝出道貌岸然的模樣,把錯全推到我一個人身上!現在我什麼都沒了,你也該滿意了吧!”
“姑姑你錯了!”陶清客幽幽道,“無論如何,小善都是你的親生兒子,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就算和我在一起,也不會不認你這個娘。江山,寶藏,並不屬於任何一個人或是家族,而是屬於全天下的百姓。我祖父奪人所愛確實使你失去了母親,但是你不分青紅皂白遷怒於我父親,更殺盡我姐姐一門百餘人,是不是有些過分?你得到過很多,卻從來也不珍惜!”
“你胡說!”赫丹彤憤懣吼道,“那都是他們欠我的,真正想要的,從來也沒有得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