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紫想著想著,鼻子就不由自主的有點酸。
正這個時候,他麵前的大門“吱呀”一聲開了,在這個許久不見燈光的清冷的夜晚,從門內投射出來的光顯得格外的溫暖。
一紫的鼻子真的酸了,他想到原來人間還是自有真情在,他滿懷期待的站起身來,向著門的方向看去。
然而,他的所見卻讓他徹底的失望了,老管家胡伯拿著一條丈把長的大掃帚,向著他的這個方向奔來,不容分說便要趕他走。
一紫一邊招架一邊向後退去,一個不小心跌坐在花園外麵的水泥台上,摔了個四腳朝天,胡伯才心滿意足氣喘籲籲的拖著那長長的掃帚回屋了。
當那個門冰冷的將唯一溫暖的光線隔斷之後,一紫覺得自己真想哭!
他有些心灰意冷的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塵土,卻在無意間發現自己半長的風衣兜子裏,竟然多了一樣東西:一個沉甸甸的信封。
機靈的一紫急忙閃身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這才敢拿出來看,裏麵果然是一打鈔票和……一封簡短的信。
“好好照顧自己,還有……不要恨禇師天烽。”
一紫不明白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父親還要這樣維護禇師天烽,雖然那是他心中很好的朋友,可是禇師天烽擺明了根本沒有把他當朋友,可是父親卻還是依舊如此珍惜他,維護他。
也罷,這也是憨厚的父親才會做的事情吧。
這兩個月以來,備受孤獨與寂寞煎熬的一紫獲得了久違了的關心和溫暖,他鼻子一酸,眼淚就吧嗒吧嗒的滴了下來,咋在那打遠遠超過了物理重量的人民幣上。
他有些動搖了,他甚至想要去同禇師天烽宣布自己放棄了,他想回到自己的父母身邊。
可是在他恣意的放縱了情緒,讓自己痛快的哭過之後,他再次堅定了信念,他一定要勇敢的堅持自己的愛情。
即便天成心中並沒有他,即便他可能一輩子也看不到愛情的希望,可是他不能連他心中這點僅有的執著也放棄了!
他愛天成,他的這份愛不關任何人的事,這是他選擇的路,即便注定寂寞,他也要堅持下去,此時,天成在他心中成為了最後的希望最後的溫暖,然而……天成卻並不知道……
一紫漫無目的的在街上亂晃,他的兜裏揣了滿滿的一袋錢,可是他卻並沒有馬上找一個旅店休息犒勞一下疲憊的身體的意思。
他知道,真正疲憊的……是心靈,是無邊的等待和彷徨帶給他心靈的疲憊。
他想去找天成,可是他不敢,因為愛得太深,愛到沒有勇氣。
他想去找禇師天涯(天成的弟弟),可是他知道天涯在失去了君均的這段日子裏,過的及其消極,甚至有些生無可戀的意思,自己更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再去給他添麻煩,雖然他是唯一有可能讓禇師天烽妥協的人。
想到這裏,剛剛止住的眼淚,就又委屈的有些想往下落,他用力的揉了揉由於哭泣而略微浮腫的眼圈,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訕笑,似嘲弄似譏諷,這個聲音給了他既不舒服的感覺,他幾乎是惱怒的回過頭去,卻在那一瞬間由於氣憤和驚訝而說不出話來。
半晌他才從嘴邊溢出一個不算字的擬聲詞來:“靠……!”
禇師天烽正靠在一輛亮黑色的重型機車凱旋SPEEDTRIPLE上,**的雙腿優雅的交疊在身錢,倒顯出幾分雍容自若,狹長而墨色的眼睛正好整以暇的盯著他看:“一紫少爺,你很閑啊,大晚上的在街上散步?”
一紫差點沒叫他給氣吐了血,這大冷天的誰願意大晚上的在外邊晃啊,再說自己現在這個境地是拜誰所賜?這個罪魁禍首居然膽敢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並且還以著這樣一種悠哉遊哉、泰然自若的姿態出現?
一紫心中雖然一再告誡自己一定要忍耐,可他一張藏不住話的刀子嘴早已不聽話的反擊了回去:“大叔你才是不是太閑了啊,大晚上的在路上趕什麼時髦呢這是?”
他的意思是禇師天烽這一大把年紀的“老頭子”,居然還敢騎著那麼酷的凱旋SPEEDTRIPLE在街上尋人看樂子,他不是應該縮在他美國的老巢裏裝吸血鬼嗎?特別是這個“一大把”年紀的“老頭”,騎上這種年輕人的新潮的東西,竟也不會顯出有任何的不妥,反倒同那酷酷的重型機車相得益彰,瀟灑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