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滿世界觸目驚心的紅,彌漫、彌漫著,仿佛像一張巨大的嘴,吞下我,撕裂,嚼食。
想逃,卻乏力,原來絕望來的如此真實、來勢洶洶。鼻子裏充斥著腥膩的惡臭。四肢被撕扯,痛楚,那麼銘心刻骨,最後的視野映滿惡龍貪婪留著惡心水涎的大嘴,閉上眼睛,那些鮮紅的碎屑與血紅的池水混淆在一起。
親眼看到自己死亡的一幕,以如此慘烈的姿態,你會絕望嗎?
不,我不會,如來警示世人:由愛生恨,由恨生怖,當愛到極致,那些被人不屑一顧,隨意遺棄,被萬劍刺透的心不再跳動,那些曾經執之若鶩的希冀,被人冷冰冰踩在腳下,再來回屈辱、輾轉的碾著,恨意來的強烈,永世不忘。
“啊!”悲愴的喊出心裏積壓成山的怨恨。
為什麼?我是那麼愛你,而你呢?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還有寶寶,他還來不及看這繁華人世,甚至、甚至還未成型,何其殘忍!
猩紅的雙眸,有一霎那的呆滯,想到那小小的一團,甚至不辨五官,可血脈相連,那一刻的心疼,悲痛。還來不及看看他,抱抱他,就沒有了,那麼最後一絲牽絆就被你冷血的剝奪,我和你之間除了蔓延不斷的恨,還剩什麼?
“你醒啦?”
背對著我,站在窗前的靜默的黑衣的男子倏然問道。緩緩轉身。
我冷冷看那張精致絕倫,刀削般透著孤傲氣息的俊臉,好久不見!魔君、曲流觴。
“你欠我一個解釋!”兩千年未見,再見麵不是熟人間的寒暄,而是興師問罪。
“來人!”不愧是我親手帶大的孩子,不,不再是那個孤僻倔拋的小男孩,而是魔界一界至尊。
拍手招來下屬,兩個穿著魔族標誌黑色盔甲的魁梧男子,恭敬地跪在曲流觴的腳邊。
“參見魔君!”
我緩緩從高高黑玉堆砌的石階上走下,一步一步,踩著滿腔的怒火和恨意,走近那個向來自作孤傲高人一等,此刻卻像鬥敗了的野雞,卑微跪著紅衣女子!
潑墨一樣的黑發,從白皙的脖頸滑落雙乳間的縫隙間,兩個魔兵立刻低下頭,目不斜視。曲流觴狹長的眸子裏閃過一絲不悅,伸出修長的手想掩上我半開的衣襟,我漠然錯開他的手,視而不見。他頹然落下手,眼裏的難掩的落寂。
“一個女人的妒意,嘖嘖!”我俯下身,輕若雲煙的道。
敢設計我,就要有被我懲罰的覺悟,地獄那麼冷,我怎麼舍得我那可憐的孩兒一個孤零零呢。傷害了他,你怎麼能夠無事人一樣自在的活著?放心,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然後再送你去陪我那可憐的孩子。
“這雙眼,可真美啊,但是長在這齷齪的皮囊上,太暴殄天物了,流觴,幫我取了它!”我笑顏如花,纖細的手臂。。圈住流觴結實的左臂,慵懶的把全身的力氣壓在流觴身上。
勾著嘲弄的冷笑,看她滿臉的不甘。
“好,隻要是你想要的。”他點頭,視線進進鎖在我身上,一寸餘光也吝嗇於那一張希冀的俏臉上,伸手抓過腳邊欲然絕望的女子,修長的手從她蒼白無一絲人樣且驚懼的臉上劃過。
“啊!”痛苦的悶哼。
“嗬嗬!”兩顆血淋淋仍在轉動的眼珠子,赫然躺在他潔白的掌心。
兩千年的相守,你心心念念為了他,甚至為了他,帶著滿腔嫉妒時不時設計我,陷害我,落到被心愛人折磨淒慘的下場,嗬嗬,我卻一點也不可憐你,**咎由自取。當然這隻是開胃小菜,接下來我會讓你後悔人世一遭。
一股殘暴的戾氣,壓抑不住,我倏然惡狠狠伸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將其中一顆偌大白裏透著黑丸,染著血絲的眼珠塞入她的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