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珠上所刻的人物均是二八芳華的女子,女子眉眼清晰,裙裾宛然,仿佛正在這珍珠之上悲春吟秋,閑坐而話一樣。在光線暗淡的屋內待的久了,那些女子的眼神都會變得盈盈欲滴,仿佛活過來一般。無論你從哪個角度去看,這些女子都在含情脈脈地看著你,眼波流轉,醉人心魄。
觀者無不如癡如醉。
但在阿九眼中,卻是一屋子冤戾之氣,雖然依照人間法則這些東西是美得過分的東西,但每件無不沾染了怨恨、恐懼、死亡等負麵的情緒,隻怕誰買了回去此種東西,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隻是是誰,有這等本事在無為所在的長安城,弄出這些冤懼的東西?
阿九正琢磨著,要不要就此撤退,好好跟無為彙報一下,這血珍珠的不同尋常呢?可不知道為什麼,在一片讚歎聲中,阿九敏銳地捕捉到一陣哀哀的哭泣,是女子低聲的哭泣聲,特別悲哀憂傷的感覺,阿九不由自主地,就向著發出聲音的地方走去。
穿過包間緊閉的木門,阿九來到二樓的走廊裏,仔細辨認了一下,聲音是從走廊盡頭的一間房間裏傳過來的,阿九信步走了過去。
那個房間的木門是緊緊地關閉在一起的,阿九照舊穿門而過,卻見內裏也是一間貴人接待室一樣,擺滿了碩大的血珍珠,但卻空無一人。、
一屋子的血珍珠都在哭泣,或者說,是血珍珠之上雕刻畫就的侍女在哭泣,這麼多哭泣的血珍珠,又閃爍著鮮紅色的朦朧的光,讓阿九覺得自己好像在曾經以妖身誤入了寺廟之類的感覺,在一片經文聲中,心頭難受的厲害,似乎有些喘不開氣。
阿九在一片血珍珠中穿行,發現這個房間原來還有個隔間,她所在的是外間,而外間和裏間之間是以屏風隔斷,那屏風後麵,隱約透出個人影來。
在氤氳著怨氣的房間裏,阿九竟然感覺不到屏風之後那人影的氣息,不知道,是妖,是神,是鬼?
阿九本就是有好奇心的,即便覺得情況似乎不是很妙,卻自襯無為就在附近,就算自己真碰到了什麼事,逃跑還是可以的,就一步步向屏風走去。
隨著阿九的走動,那屏風上的人影也在變化,好像那人影是阿九的身影打在上麵一樣,隨著她舉手投足,不住地動著。
可阿九知道不是,那個身影,分明是個男人的身影。
阿九走到屏風前,停了一會兒,猛然將屏風推倒,屏風後麵露出了一麵巨大的銅鏡來,銅鏡裏映照出了阿九容色豔麗的臉龐,和有些警惕的眼神。
鏡子裏,阿九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身影映在銅鏡上非常模糊,可卻在一步一步地向著阿九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