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璞這幾天是極端的鬱悶。
那日從西山獨自一人,跑了出來,以為脫下黃袍,從此不必再受莫繆的鉗製了,從此以後從此天廣任鳥飛,海闊隨魚遊。
嘿嘿,誰曾想,他轉來轉去,又轉回了紫雲郡。又累又餓啊,看見這家榮華樓裏高朋滿座,菜香四溢,就糊裏糊塗的進了榮華樓。
你想啊,帝王家的皇帝就算不穿龍袍,那也不會穿粗布麻衣,再簡樸的衣裳也是綾羅綢緞不是,加上小皇帝就算受莫繆鉗製,可在宮中也是差遣人差遣慣了,難免一生的貴氣,這酒樓掌櫃的是何等勢利之徒,能看不出這是哪家貴公子出遊到此嗎?所以鄭璞一進門,掌櫃的就跑過來了。
“少爺,您是要吃飯啊還是打尖啊,小店飯菜一流,服務周到,包你滿意。”掌櫃的一邊給鄭璞打著蒲扇,一邊問。
鄭璞是什麼主啊,真武王朝的小皇帝啊,在皇宮裏被人服侍慣了,又沒出過宮,哪知道人間冷暖,以為這都是應該的,說道:“先吃飯後打尖,我餓了,有什麼好吃好喝的都拿上來。”
掌櫃的還真以為遇見了什麼富家公子,當下本著不宰白不宰的原則,菜挑最貴的上,滿滿的擺了一桌,鄭璞倒混不在意,心安理得的吃著,吃完還要了一間上房,貓頭就睡。掌櫃的倒沒要他立刻算錢,放長線釣大魚嘛。
結果,次日鄭璞睡飽喝足,拍拍屁股就想走人。嘿嘿,掌櫃的過來收賬了。
“公子,出門啊?”掌櫃的把鄭璞攔住了,五個手指頭不停的搓動。
“是啊,我要走了。”鄭璞說著就往外走。
掌櫃的急了一把拉住鄭璞:“誒,公子,你的錢還沒付呢?”
“錢,什麼錢?我沒錢。”鄭璞說著又往外走,在他眼裏還真的沒有錢這個概念。
“你給我回來。”掌櫃的急了一把把鄭璞從門口拽進了店裏,暴跳如雷:“沒錢你還想走。”
沒防備的鄭璞,被掌櫃的一拽,拽倒在地上,心裏這個氣啊,想那個莫繆的老頭子都沒如此對待我,你這個什麼都不是的死老頭敢這樣對我,心中一急,一聲怒喝脫口而出:“大膽”
話音未落,一陣暴栗,引頭落下,掌櫃的邊敲邊數落道:“大你捏捏的頭,沒錢吃飯還人五人六的裝大爺,爺爺這麼大,還第一次見到你這麼有型的人,夥計們,給我打,二十多慣銀子啊,打到他爹認不出他為止。”
幾個人高馬大的夥計過來,對著鄭璞一頓暴揍,可憐鄭璞護得了上麵護不了下麵,哭著睜開淤青的熊貓眼,嘴裏嘟喃著誰都聽不懂已經變音的話:“餓時晃迪,搭喔你時定了。”
還好誰都沒聽懂這句話,鄭璞被暴揍完,末了被扔進柴房,被罰洗盤子還債,嘿嘿,二十幾慣錢不知要洗多少盤子才還得完。
不過還好如此,沒被莫繆派出追尋的人找到。你想啊,當朝的皇帝翹家失蹤,是多大的一件事,弄不好會引起朝廷上下嘩變,莫繆也是心急如焚,但還是把事情壓下,但外鬆內馳,派出秘密尋找的人馬不知多少,可誰又能想到這個皇帝翹家跑出去了,但會弱智到走錯方向,又回到紫雲郡,還在皇城邊上的榮華樓裏吃霸王餐,被老板給扣了。所以此時紫雲郡周邊的地域設卡布哨,緊鑼密鼓的展開,但在郡城裏倒還風平浪靜的很。
這不已經第八天了鄭璞還在榮華樓洗著那堆積如山的盤子,隻是今天出來點意外,鄭璞一走神,把一疊盤子打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