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郎等人走到庭院前,躬身而立,不敢再上前。十四郎又大聲報了幾回,庭院中自然杳無回應。
這庭院乃是金天主宰居所,是玉屏山禁中之禁。十四郎自然不敢進來,隻是垂手在門外靜候。主宰脾氣孤傲難測,常常閉門拒客。
故而十四郎雖懷疑主宰是否就在院中,但一則使命未就,二則憑主宰之性,即使無人回應,也不敢斷言定然不在院中,縱有千般不耐,也隻能藏在肚裏,滿臉恭敬的站在門外。
牧吾初時還興致盎然的瞧著他們木塑般的佇立門外,一動不動,但瞧到後來,逐漸興味寡然。
而身邊白衣女子身上的淡淡幽香又不斷的鑽入鼻息之間,一路癢到心裏。他悄悄的轉頭看去,隻見白衣女子立在綠竹下,青絲飛舞,衣袂飄飄,似有所思,仿佛仙人謫落凡塵,看得不由癡了。”
他卻不知道那白衣女子此刻心中也正在想他,白衣女子心中春水乍皺,漣漪陣起。瞧他破落邋遢,不過是普通流浪兒,但不知為何,自己初一見他,便有親近之感,仿佛自己弟弟一般。這種感覺生平從未有過,當真是怪異已極。
想到此處,她眼波流轉,朝他望去,見他兩眼微紅,咬牙切齒,緊攥雙拳,心中微感詫異。
兩人正各自胡思亂想,忽聽見遠處半山腰上又隱隱傳來兵器交加與呼喝之聲,都是微微一驚。院門外的十四郎與黑衣老者也是臉上變色。究竟是誰如此大膽,敢在玉屏山上擅動幹戈?
十四郎“啊”的一聲,想起山下自己布兵把守,倘若有人已經到了山腰,自然是一路殺將上來的。自己手下在玉屏山下動手倒也罷了,但到了山腰還在叮叮當當鬥個不休,打攪了主宰的清夢,那不是死路一條麼?臉色頓時變得說不出的難看。但是眼下自己已經恭立門外,倘若再跑開去看個究竟,隻怕主宰更為不喜,心中進退兩難。
牧吾望著白衣女子,無聲的張嘴問道:“來人是誰?可是主宰嗎?”白衣女子微微搖頭。
那刀兵之聲越來越響,突然有人喊道:“操他奶奶的,金天氏族聖地,什麼成了你們巫師的地盤了。”聲音粗豪洪亮。
在主宰禦苑,竟然有人語言如此不敬,山上眾人無不吃驚。
十四郎再也按捺不住,幾個翻身如閃電般朝那裏奔去,口中厲聲道:“大膽狂徒,主宰禦苑,竟敢口不擇言,還不丟下兵器,聽從主宰處置!”
那人哈哈大笑:“小巫師,什麼時候輪到你給金天靈拎臭鞋?老子還偏要罵!金天靈,你這個老匹夫!”
白衣女子俏臉薄嗔,似乎想要出去,卻終究忍了下來。牧吾心中想到:想來這金天靈便是主宰了。不知他和姐姐是什麼關係?這膽大包天的人又是誰?敢在這裏這般說話,倒也是個英雄好漢。
那人哈哈大笑,叫道:“金天靈老匹夫,我來了!”瞬息間,遠處一連傳出幾聲悶響,接連有人倒地,一個青衣大漢高高躍上天湖邊的竹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