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的悲嚎讓我多看了幾眼年輕女子,確實一副老實忠厚的模樣,還是個啞女?
兩個看似衙門侍衛的粗壯女人粗魯地甩掉老婦人後,便不留情地拖著啞女繼續向前方走去,啞女邊被拖著邊不停地往後看,直到背影漸行漸遠,越來越模糊。而老婦人則趴跪在地上痛哭不起。
對於此事,街上的百姓有的歎氣搖頭,有的嘀咕指責啞女表裏不一,但也不乏有心之人,蹲下扶起了老婦人並對已安慰著:“陳婆,你和君君搬來這裏也有一段時日了,君君的為人大家也都看得清楚,我也相信君君是被冤枉的,那潘梨本來就被傳與他妻主關係不好,想必他妻主一死肯定與他脫不了關係。你別急,這官衙就是為咱百姓開的,咱有冤就要申……”
看這些人的反應,看來這個啞女平常兒在眾人眼裏確實是個老實的人。這個事情也絕對不簡單。自古冤情有竇娥冤,有小白菜與楊乃武……小百姓的冤情,喊冤天上聽,地下真假卻都由官府評斷。清廉的官府做的是清官看的是實情,可貪汙受賄的官府做的是腐官看的是錢財。這對母女看樣子是絕對拿不出錢的,隻怕就算真的有冤情,也是……
我瞥眼看向一旁的太女,見她一臉帶著笑,看似頗有興趣的樣子,不免問道:“你要管這事?”
“不,我隻是在感慨事情的巧合性。”
“何意?”
“本來今日便是要尋你一同去官衙,探探這百姓的父母官。”
“你是想旁觀那父母官的判案?”
“豈不有趣?”
“現在就等著那老婦人去官衙擊鼓申冤了。”
“恩,有趣的就在於那名女子還是個啞女,這下判案可難了。”太女語帶深意道,爾後兀自向前繼續走去。
近了官衙,果然能聽見擊鼓鳴聲,還夾著老婦人一聲哀過一聲的“冤枉啊,冤枉啊……”衙門的門不一時就打開,然後老婦人被押進大堂之中,大堂之上坐的是知縣,是個女人,五官端正,麵貌秀氣,旁邊站著她的師爺。
師爺一聲:“傳犯人陳曉君——傳潘梨——”衙門大清晨就全員待候升堂。
一切準備就緒,陸陸續續就有百姓站在大門口處看判案。太女昨日便去過知縣府,麵見過知縣,所以她特地退到後麵選了個不惹眼的外角站著,然後以局外人的身份興然地看著她等待的審判。我帶著麵紗,不礙事,也就直接站在前頭。
“潘梨,陳曉君母女來此申冤,你可有話要講?”
“知縣大人,該說的我昨晚都對您手下的侍衛說了,這小君君啊,是長期給我家送菜的,昨夜裏,她,她……看我手無縛雞之力,趁著我妻主不在之際便強(和諧)奸了民夫,待我妻主回來恰好撞見……小君君為了滅口就殺了我家妻主啊……大人,我家妻主死得很慘啊……請您一定要為民夫做主啊……”潘梨是個濃妝豔抹但卻沒有姿色的中年男人,邊抽泣著講述,邊用秀帕邊嬌滴滴地抹著眼角打滾的淚水,這模樣讓人看了著實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通常人見到殺掉自己妻主的犯人在眼前,還會一口一個小君君親昵地叫嗎?真是好笑,我聽著不免低笑了幾聲。
陳曉君是啞巴,說不出話,隻能“啊,啊,啊”地亂叫表示反駁,好不容易被他娘安撫後,才安靜下去,一臉無望的表情。
“潘梨,你所說之事可有證人或是證據?”
潘梨潘梨,果然是梨花帶雨啊,抽泣之後,妝化掉一些,滿臉一片花紅柳綠的,懾人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