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聲音好像就在這個柴房裏麵,這裏除了我和丁琳並沒有別人,難道我們遇到“鬼磨牙”了?我們越顯得安靜,磨牙的聲音就越響。我們不由得感到好幾張長著鋒利牙齒的嘴巴正在啃食我們的身體,一股來自內心的恐懼迅速蔓延到全身。丁琳快步躲到我的身後,指著頭骨堆裏麵說道:“你看,那些頭骨的眼孔裏麵好像爬著一條蟲子,好惡心的蟲子。”
“蟲子?”
我走到頭骨堆麵前,隨手撿起一根棍子去挑了挑那些頭骨,果然每一顆頭骨的七竅裏麵都養著好幾條蜈蚣形狀的蟲子。這些蟲子跟我的中指一般大小,身體呈黑褐色,長著無數的小腳,嘴巴牙齒鋒利,正“嘰嘰嚓嚓”地啃食地上的頭骨,它們扭動著的身子看上去惡心無比,難怪丁琳會被嚇到。在格薩拉的荒村古寨裏麵,毒蛇爬蟲這些已然不是什麼稀有物種,要是我沒有記錯,眼前這些蟲子名字叫“蝕骨蜈蚣”。村子的女人用骷髏骨來養活它們。我知道巴蜀的馱屍人很喜歡用這種蟲子來控製不聽話的“屍骨”。馱屍人對抗屍體的手段裏麵有一種叫“蟲引”,“蝕骨蜈蚣”算是“蟲引”的一種。
“該死,我們不要太靠近這些蟲子。”我拉著丁琳遠離那堆骷髏,要是被“蝕骨蜈蚣”咬上一口,雖不致命卻會帶來不少的麻煩,在馱屍人的“蟲引”裏麵,“蝕骨蜈蚣”的毒是最難解的幾種蟲毒之一。
“它們爬過來了。”丁琳嚇得緊緊靠著我。在她的腳尖前一米左右,兩條“蝕骨蜈蚣”正抖動著尾巴晃晃悠悠地朝她爬過來,她嚇得直跺腳。要殺死“蝕骨蜈蚣”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不過我早有準備,我口袋裏麵有幾包“僵屍粉”,相當於農藥裏麵“敵敵畏”、“敵百蟲”這些殺蟲劑,不同的是“僵屍粉”除了可以對付“行屍”,還可以對付“蟲引”裏麵的毒蟲。我利用“僵屍粉”把“蝕骨蜈蚣”殺死,柴房的門突然被拉開,幾個胖嘟嘟的女人走進來,二話不說把我們倆押著往外走去。
女人怒氣十足,我和丁琳也不敢多嘴,隻在心裏想著我們幾個的結局會是怎樣。在女人們的帶領之下,我們來到一家吊腳樓前麵。村民大多以吊腳樓為住宅,吊腳樓用木樁竹片製成,原始味很足。我們感到有些奇怪的是吊腳樓裏麵竟然傳來一片歡聲笑語,一群女人正嘻嘻哈哈地談笑著,中間好像還摻雜著李古教授那沉沉的嗓門。
我們走入吊腳樓裏麵,迎上來的李古教授容光煥發,嗬嗬笑著帶領我們走入屋子裏。那些女人給我們準備了一份豐富的晚餐。看到李古教授和這個村子的女人和睦相處,我和丁琳都鬆了一口氣。吃飽之後,女人給我們準備了一間客房,剛剛還在柴房裏麵和“蝕骨蜈蚣”為伴,現在卻可以安安靜靜、舒舒服服睡大覺,這種大起大落如同做夢一樣。
我正做著美夢,突然聽到第一聲雞啼,接著就傳來一個很溫柔的聲音:“小巴、小丁,別睡了,快點起來。”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隻看到李古教授已經背起行囊。我看著天色朦朧,才淩晨五點多鍾,李古教授這是要去幹嗎?丁琳輕聲問李古教授:“我們這是要逃跑嗎?”
“少囉唆,你們走不走?”李古教授不想和我們倆多嘴。
我和丁琳趕緊起床,快速地收拾好,跟著李古教授躡手躡腳地走下吊腳樓。村子還沉浸在睡眠之中,我們三個人快速地走到村子大門口,門邊竟然站著一個人,正是李古教授的老情人吉麗,這讓我和丁琳很意外。
“阿古,你們快點,快點。”吉麗輕聲催促著我們。
我們三人快步來到大門,吉麗快速地給我們打開大門,然後送我們出去。
“你不跟我走嗎?”李古教授突然問吉麗道。
吉麗搖搖頭,李古教授便不再說什麼。吉麗快速地把門關上,然後招手叫我們快點走。李古教授歎了一口氣,帶著我和丁琳往村子後麵的一條野徑奔去。一路上李古教授顯得很沉默,似乎不停地盤算著什麼。吉麗是個好女人,他心裏一定放不下。走了幾個小時,我們來到瀘沽湖附近的一個岩壁旁邊,岩壁上大大小小、密密麻麻地“長”著很多岩洞,仔細看去,那些岩洞連起來的形狀好像一幅畫,而且這幅畫我好像在哪裏見過。我浮想聯翩,李古教授卻把背包解下來,奮力一躍跳進瀘沽湖裏麵。他還向我們招手說:“機不可失,你們倆快點。”說完之後便沉入湖裏麵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