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藥師看到我麵色不對,低聲說:“在馱屍人裏麵,‘屍神祭’又叫‘弑神祭’,這一天必須得見血,這是對一直眷顧馱屍人的‘屍神’的崇拜。以前巴不二認為殺人祭祀屍神太殘忍,他改了規矩,馱屍人在這一天殺雞鴨殺牛羊,或者以屍祭屍。老鐵他似乎並沒有完全認可巴不二,他至今依舊執行生人活祭。”
“這家夥是不是瘋了?”我內心糾結不已,在川邊的深山老林裏麵竟然有這種血案,山高皇帝遠,沒人管得了嗎?還有,李古教授他們怎麼被抓到這裏來了?我跟著鐵蠻走到李古教授他們三人麵前,除了李古教授,另外兩個人是成都考古協會的,一個叫朱安,一個叫莫凱陽,好像是大學裏麵的考古文化講師。
“你?”李古教授發現我後,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我趕緊低下頭,現在的情況下,暫時不能讓他們認出我。他們是否遭到什麼變故?丁琳呢?我突然想起丁琳來,從瀘沽湖水底岩洞成功逃生之後,我就一直想不出她是什麼來路。
“這幾個家夥想來偷我手裏的寶貝,唉!明知道下場是死,為什麼就不好好珍惜生命呢?”鐵蠻走到李古教授麵前,給了李古教授一個耳光,李古教授一把年紀哪裏受得了這重擊,嘴巴裏麵吐出一口鮮血來。
“哈哈,蠻叔,時辰快到啦!把這些該死的東西都扔進井裏麵喂‘屍神’吧。”彭花抱著一罐酒踉踉蹌蹌地走到這邊來。我回頭看著她,她還一邊摟著同樣喝得不省人事的胡工,看來胡工這小子真的被彭花看上了。
胡工看到我們之後,嘿嘿笑道:“祭神嗎?好啊好啊!什麼時候開始?”
“祭神也沒什麼好玩的,我們去屋子裏麵玩吧!到時候姐姐給你看看姐姐身上那些好看又好玩的東西。”彭花嘻嘻笑著,說完之後一副色相地扯著走路都走不穩的胡工往一個茅草屋裏麵走去。我看了一眼白藥師,白藥師一聲不吭,我也隻好保持沉默了。
幾個馱屍人在鐵蠻的吆喝下紛紛跑過來,他們手裏都抓著一把香火,身上插滿了同樣的香火。他們把李古教授三人從馬尾鬆上解下來,抬死豬一般地抬起他們。我低著頭不敢看一眼,李古教授他們不停地呻吟,被鐵蠻他們抓著,一定吃了不少苦頭。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偷鐵蠻的東西,鐵蠻這個人似乎愛憎分明,李古教授這一次是必死無疑了。幾個馱屍人抬著李古教授三人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李古教授突然伸手扯了我一下,嘴巴裏麵說道:“小心丁琳這個鬼丫頭……去古屋幫我……”
李古教授他們已經被抬到村子外麵的那口大井前。
鐵蠻哈哈大笑著跟過去,招手叫我和白藥師,白藥師看著我輕聲問:“你認識他們嗎?”我搖搖頭。白藥師說:“那就好,老鐵他還有個外號叫‘暴君’,要是知道你跟他們關係很好,你也等著一起被扔進藏屍井裏麵去吧。”
“呃……這個我會小心的。”我剛回答完,前麵就傳來了幾聲慘叫,李古教授他們隻怕已經被扔進那口藏屍大井裏麵去了。
“哎呀!你們倆真慢,本來想讓你們見識見識,現在儀式已經結束了,沒啥好看的了,我們去喝酒吧!”鐵蠻有些不開心,看著我和白藥師遲遲沒有走到村口,走過來拉著我們去喝酒。喝了許久,天都黑了,大家都不勝酒力,一個個都喝得醉了過去。
半夜的時候,我被一隻冰涼的手扯了扯。
我睜開眼睛,白藥師的臉出現在我的眼前,嘿嘿一笑低聲說:“快點起來。”
“幹嗎?要逃走嗎?”我跟著爬起來,放眼一看,四周的馱屍人沒有一個還清醒著,一個挨著一個呼呼大睡。白藥師這人喝了那麼多酒,現在看上去卻一點事都沒有。我整個人喝得腰酸背痛,他卻精神抖擻。他去看了看睡在我身邊的鐵蠻,鐵蠻是個粗人,鼾聲如同一輛農村公路上跑動的拖拉機,睡得真死。
白藥師對我招招手後便往村子中間的那個兩層高的茅草屋走去,我躡手躡腳地跟上他,我們這是要去偷鐵蠻的寶貝嗎?白藥師說鐵蠻手裏有一枚“圖騰石”,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們倆進入大屋之後,白藥師在屋子中間的地板上掀起一個蓋子,我很意外,大屋地板裏麵竟然有一條深邃的地道。白藥師毫不猶豫地鑽了進去,我也跟著進去。進去後他告訴我,八年前他因為跟鐵蠻鬧不和,鐵蠻把他抓進來關在這間大屋子裏麵,險些成了“屍神祭”的祭品,他就是利用這條地道逃生的。
白藥師進入地道之後,拿出一把微型手電筒。他告訴我說,八年前他還不知道這地方的獨特之處,後來越想越不對勁,覺得這裏應該曾是古蜀魚鳧國王墓的遺址。我暗暗驚訝,魚鳧國遺址不是在成都溫江區嗎?怎麼會跑到這裏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