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爺爺巴不二跟你們白家是不是世仇?”估計是電視劇看多了,我自己被裏麵的家族仇恨所縈繞,爺爺巴不二和白藥師的父輩有結梁子嗎?上一輩的仇恨,下一輩要償還嗎?白藥師這麼深的城府,如果他不是朋友,想害死我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我和你們家沒有仇恨,你想太多了吧!”白藥師冷冷地說。
“那你這不是在謀害我嗎?把我帶到這種鬼地方。”
“難道你不想得到九枚‘圖騰石’嗎?難道你不想知道‘饕餮殘骸’在哪裏嗎?實話告訴你,你要是找出‘饕餮殘骸’,你爺爺是生是死到時候自然清楚了。你別煩躁好不好?安心給我等著就成了,我可是沒有義務要幫你。”白藥師顯得非常生氣。
“那你幹嗎幫我?”我質問他。
“因為你是巴不二的孫子。”白藥師冷冷地看著我,擺在他前麵的三根蠟燭已經燃燒了一半,火苗晃動,我看著自己的影子,影子隨著火苗搖擺著,白藥師的身影卻一動不動。一種恐懼感環繞在我的身邊,白藥師到底是什麼人?該不會是一具行屍走肉吧。
我不敢再衝撞白藥師,緩緩地坐下來。這一回死也好生也罷,豁出去了,我淡淡地說:“那個‘魚鳧仙去’怎麼說?”
“你不知道嗎?你不是博物館的研究員嗎?”白藥師反倒是問起我來了。
我搖搖頭,說:“這個我什麼都不知道,你自己愛說不說。”
他告訴我,在史書中有記載,魚鳧國族人從岷山而下,當時為了擴大自己的生存空間,為了占有整個成都平原地區,他們和成都平原當地的土著“濮人”開戰,戰禍連綿,死傷無數。魚鳧氏當時在湔江立足,《蜀王本紀》記載當時是“時蜀民稀少”,可見魚鳧氏當時人口很少,而成都平原上居住的大多數是土著人。這麼一來,為了生存,魚鳧氏隻能將矛頭轉向當地土著。可惜寡不敵眾,他們被趕出成都平原,也就是傳說中的“魚鳧仙去”。被擊潰的魚鳧氏一路西行,來到了彭山,光緒時期的《彭縣誌》有所記載:“古蜀王祠,蓋即陽本觀,祠蜀王魚鳧也。”可見魚鳧氏的足跡並非隻在溫江地區。
聽完白藥師的講敘,我愣了一下,我們目前所在的地方便是彭山地區,而陽本觀貌似就在彭山縣的老君山上麵,看來這座古墓即使不是魚鳧古蜀人的遺址,也和它有著莫大的關係。隻是“魚圖騰”又是怎麼回事?九枚“圖騰石”到底是誰製作出來的?又是誰放到這裏的?“花母”英阿蓮又是誰?
我說:“‘圖騰石’跟‘饕餮殘骸’的關係你清楚嗎?”
“不清楚。”白藥師回答得真幹脆。
“你難道就沒有好好想過嗎?”我不清楚白藥師是不是不肯說,以他的閱曆,不可能不知道“圖騰石”的來曆。
我顯得有些沉默,白藥師也沒有再說什麼。
這時,前麵的三根蠟燭燒光了,墓道回歸黑暗。“啪啪啪”,耳邊突然響起一陣奇怪的聲音。循聲看去,墓坑前麵的“屍魂花”突然一棵接著一棵倒在地上,綠色的葉子變得枯黃,血紅飽滿的花朵變得幹癟,如同被抽幹了水液一樣。“屍魂花”被烘幹了嗎?我很詫異,但突然想起了白藥師的蠟燭,“屍魂花”怕火光嗎?可是“傀屋”外麵那麼多“屍魂花”,日曬雨淋還不是好好的。
“皇天不負苦心人。”白藥師站立起來,嘴角噙著一絲冷笑。
“屍魂花”一朵一朵地枯萎,一棵一棵地倒下,耳邊“啪啪啪”的聲音讓我都有些害怕了,“獨臂”鐵蠻都對付了好幾年了,白藥師三根蠟燭就完事了嗎?回頭想想,事情好像也很簡單。白藥師可是“香引”一派的馱屍人,蠟燭裏麵一定是放了什麼奇怪的香料,香料燃燒,“屍魂花”抵抗不住全部枯萎了。
看到我很茫然,白藥師嘿嘿笑道:“我用的是‘屍燭’。馱屍人各個流派相生相克,幾年前我進入這裏之後,便想方設法來對付英阿蓮的‘屍魂花’,幾年之後我總算完成‘屍燭’的製作,用‘屍蠟’製作而成的‘屍燭’,加上我的獨門配方研製的香料,我想,對付英阿蓮的這些‘屍魂花’綽綽有餘了。一開始,我還擔心眼前的‘屍魂花’太大難以生效,想不到,‘屍燭’果真幫上了大忙。”
“老白,你幹嗎不早說?害我瞎擔心。”聽白藥師這麼一說,我整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了。我走到白藥師麵前,拍拍他的肩膀。“屍魂花”一死,我們很快就能拿到“魚圖騰”了,我心裏期待無比。白藥師已經走進墓坑裏麵,伸手把枯萎了的“屍魂花”殘蔓撩起來扔到一邊,然後一手把“屍魂花”的枯蔓拿開,一手舉著微型手電筒尋找“魚圖騰”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