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墓穴出來之後,白藥師帶著我快速進入山外的密林裏麵。逃生之後,我心裏除了惦記“黃泉圖騰”跟“魚圖騰”之外,還惦記著在鐵蠻的村子裏麵養傷的阿真。我跟白藥師說我想去帶走阿真,白藥師卻什麼也沒說。想到被彭花的“地獄鬼蜘蛛”咬傷的阿真,想到我們和鐵蠻已經翻臉,鐵蠻肯定不會放過阿真。當然,還有胡工這個傻小子。
我越想心裏越煩,總不能拋棄阿真,她可是我妹妹。“獨臂”鐵蠻的行事風格是那麼殘忍和野蠻,李古教授他們被扔進養屍井的一幕在我心中重現,我更加擔心阿真了。鐵蠻要是如法炮製,阿真豈不是很痛苦?
“這一次,他們肯定不知道我們會逃到這裏來。”白藥師說著,立馬跑到河邊,用手捧著河水洗了一把臉。我看了一眼四周,周圍森林蔥鬱,高山峻嶺,一條河流蜿蜒而去,河水清澈見底,一陣山風涼颼颼地吹來,一晚上的疲態漸漸消失。可是我還是很煩,於是拿起一塊石頭扔進河水裏麵,水花四濺,白藥師被濺得一身濕淋淋的。我冷冷地罵道:“小心河水有毒,毒死你。”
“你小子就不會積點口德嗎?”白藥師怒視著我。
“哼,你這種隻顧自己死活的人,死不足惜。”我反駁道。
“你這是什麼話?我什麼時候隻顧自己的死活了?我要是隻顧自己死活,你現在都不知道還能不能站在這裏跟我廢話,你小子能活下來也不想想是托了誰的福!臭小子,你不服氣嗎?有種你自己去找鐵蠻,你要是能活著回來,我人頭剁下來給你當板凳。”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這是說阿真他們都會死嗎?”我咬咬牙,心中憤然,可是又很無奈。我還沒有見過鐵蠻的能力,但他號稱僅在三個狀元之下,八個榜眼之首,肯定就不是什麼平庸之輩。就說他的手下“蜘蛛”彭花,我就應付不過來,要去救走阿真他們談何容易?我也不是沒有理智的人,怪隻怪自己好好的幹嗎把阿真也帶來,當初為什麼不叫阿真回老家等我消息?可是世界上根本沒有後悔藥吃。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既然選擇了就接受吧!在馱屍人的世界裏,根本不會有什麼情義可言,如今的‘地龍幫’已經分崩離析,大家一股腦兒都想得到‘饕餮殘骸’,死人總是會有的,過去有,現在有,將來也會有。臭小子,你大可以離開這裏回到成都,好好過你自己的生活,就當作根本不知道馱屍人這個職業。”白藥師安慰著我,可這種安慰隻是隔靴搔癢罷了,根本不起作用。我自己心裏怎麼不知道呢?馱屍人隻在小時候爺爺的故事裏麵出現過,而我根本就不會相信爺爺的那些鬼話,也不敢想象馱屍人竟然真的存在,更不敢想象馱屍人已經滲透進這個世界,自己身邊最親近、最親切的人都是馱屍人。他們無孔不入,卻又把自己的身份隱藏得那麼深。
白藥師捂著肚子說:“走了,雖然丟了‘黃泉圖騰’和‘魚圖騰’,我們也不是沒有機會,我們去找下一枚‘圖騰石’吧!眼看天就要亮了,這大山裏麵也不知道有沒有住戶,我肚子有些餓了。”我白了他一眼,自己的肚子也跟著“咕嚕咕嚕”叫起來。折騰了一晚,肚子都要餓穿了。現在我連這是什麼地方都不知道,更別說去救阿真他們了。
雖有不甘,卻也要麵對現實。我跟著沒心沒肺的白藥師再一次走入山林裏麵,也不管他這個人到底有沒有慈悲之心了。靠他還不如靠自己,我隻能保佑“獨臂”鐵蠻不要碰阿真半根毫毛。
天漸漸亮起來,我們在森林裏麵走了大概幾個時辰,手機沒電了,手電筒好像也沒電了,背包裏麵幹糧也吃完了。我們疲憊地走著,好想找到一戶人家,飽飽地吃一頓,好好地睡一覺。
“你很無聊嗎?”走了一段路後,白藥師輕聲問我,“那我說故事,你聽不聽我可不管。”
“嘴巴長在你臉上,你愛說就說,我可沒時間跟你玩。”我說完大步往前麵走去。
“我說的這個故事是咱們四川巴中市的一個傳說,這故事你估計沒有聽說過。當然,這種傳說權當給你我解解悶。話說義陽郡,也就是巴中市,這地方的郊外有座山,名叫義陽山。在許多年前,義陽山上住著一位長年在廟裏苦讀的陳書生。他自幼父母雙亡,寄宿深山寺廟苦讀,隻盼著哪一天能金榜題名。有一天夜晚,月朗星稀,微風清冽,那書生讀書讀到了深夜,倦意濃了就想熄燈上床睡覺。哪知道這大半夜的忽然響起了一陣輕輕的叩門聲。書生感到很奇怪,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他把門打開,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美女。月光淡淡,少女婀娜,羞姿羞態。半夜美女來敲門,不是鬼神便是妖,書生吃驚之下,又顯得不好意思,趕緊跟少女打招呼。少女也不跟他客氣,她說自己是玉皇大帝之女,很喜歡人間的繁華和熱鬧,便下凡來看看,說巧不巧,今晚正好憩息在義陽山,看到陳書生那麼晚了還在讀書,她就想來和書生聊聊天,解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