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懸崖浮棺(2)(3 / 3)

“怎麼辦?”我們好不容易得到的“蛇圖騰”,加上牛彌勒臨死前給我的“狼圖騰”,全部不見了。玫瑰山莊裏的人太詭秘了,他們到底怎麼做到的?我一直護著兩枚“圖騰石”,睡前還檢查了一下。我心急如焚,白藥師卻笑道:“沒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山還比一山高,我們索性就先給他們玩玩。”

“你這算什麼意思?咱們回去找阿日娜拿回來,你們怕她?”我說道。

“先不管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先去找‘鷹圖騰’。”阿真冷冷地說。

“圖騰石”是在我手裏丟失的,而且這不是第一次了,我真為自己感到悲哀。阿真既然這麼說了,我也沒辦法,大家繼續想辦法往山上走去,想盡量靠近懸棺。胡工這小子也挺仗義,一路上跟我瞎扯淡,沒事來幾個冷笑話。慢慢地,我也變得不那麼在意了,盡管失職,白藥師和阿真也沒有怪罪於我,那我何必自尋煩惱。

上山之後,天上總是盤旋著好幾隻老鷹。這些老鷹體形碩大,身體看上去足足有一米多長,展開翅膀的時候,兩三米寬。它們上體的顏色為暗褐雜棕白色,耳羽為黑褐色,下體為灰棕色帶黑褐縱紋,翼下有白斑,尾呈樹杈狀。這些猛禽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路上一直跟著我們,走到哪裏都會遇到它們。懸崖峭壁上我們還發現了不少它們的巢穴。

珙縣地區鷹類還真不少,難怪以前生活在這裏的僰人那麼崇拜它們。鷹者,鳶也。《詩經·小雅》有言:“宛彼鳴鳩,翰飛戾天”。李白詩歌《贈宣城宇文太守兼呈崔侍禦》也曾提到它們:“回旋若流光,轉背落雙鳶。”

根據我看到的僰人資料,由於僰人生活在艱苦危險的環境裏麵,懸崖峭壁,荊棘叢生,猛獸毒蛇,對僰人而言,生活裏經常麵臨非常嚴峻的挑戰。所以僰人崇拜雄鷹,同時形成了臨危不懼、頑強拚搏的老鷹精神。

我還記得僰人的一個小故事。僰人認為翱翔矯健的老鷹乃是僰人的始祖——西王母的一個侍女死後的化身,長年累月馳騁在古僰侯國的上空,俯瞰著,蔭佑著她的世代子孫。更詭異的說法是僰人的棺材便是由老鷹運上陡峭的岩崖的。

僰人對他們自己的圖騰充滿敬畏,頂禮膜拜,他們禁殺、禁捕、禁止觸摸老鷹,甚至禁止婦女靠近老鷹,更不準直呼老鷹的名字。老鷹死的時候隻會說老鷹睡著了,還要對老鷹進行安葬。其實這跟巴人崇拜蛇差不多。

僰人的族規就明確規定:“打獵不能打老鷹。”在僰人的生活裏麵,祭祀、婚喪等場合都會用稻草紮成一隻老鷹,然後給它穿上漂亮的衣服,給新人祈福或者驅鬼。僰人死後的棺材,懸棺頭上會釘上一塊象征老鷹展翅飛翔的木板做成的飾物,民間又稱之為“火焰板”,主要用來鎮壓邪魔鬼怪。

我們一行進入深山之後便往一座懸崖爬去,我有點不太理解,懸崖高得很,“鷹圖騰”就在上麵嗎?從山底往上看,懸崖的頂部有很多岩洞,岩洞總藏著無數類似箱子這類的東西。我想那便是僰人留下來的懸棺吧!按照阿真的說法,“鷹圖騰”便是藏在某個懸棺裏麵。

關於“鷹圖騰”,我自然不會知道它的來曆,馱屍人裏麵似乎一直保密,我也懶得去問。往山上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一路上為給我們解悶,胡工不停地說冷笑話,何力則說一些僰人的秘史,什麼“雞冠人”、“都掌蠻”、“山精鬼”、“雄鷹再生”等等。

在群山之中行走,我們摸索了不少的懸棺,其中也見到不少的屍骨,胡工嚇得哇哇大叫。但我總覺得這樣子下去,如何能找到“鷹圖騰”呢?太盲目了,山區那麼多懸棺,總不能一座一座地去尋找。不過,我對白藥師和阿真實在心服口服,他們也不嫌累,披荊斬棘,一點也不氣餒。折騰了大半天,眼看夜幕降臨,阿真才說“鷹圖騰”最有可能在這座懸崖上。本以為這一次不再徒勞無獲,然而,等我們爬到懸崖上麵,正打算進入僰人穴藏棺槨的岩洞時,聽到岩洞裏麵竟然有人在哭。

哭聲幽怨,如同怨婦。最詭異的是這聲音,時男時女,變化莫測。

我們都很詫異,胡工揪著我的衣服低聲說:“這一次真的見鬼了。”他剛剛說完,岩洞裏麵便傳來一聲叱喝:“妖孽縱橫,行屍走肉,皆歸我所有,歸我所有。起屍吧!幹完這一票,咱們就休息一個月。”這聲音很熟悉,我腦子裏麵回憶著,岩洞裏麵卻突然出現了幾個身影。白藥師拍了拍我們,叫我們藏起來,我們遇到同道中人了嗎?

我們紛紛躲到岩洞前麵的草莽之中。不一會兒,幾個人影從岩洞裏麵走出來,帶頭的那個人,手裏攥著一把香火,進入我的眼簾後,我愣住了,這家夥正是我和李古教授、丁琳在格薩拉大森林裏麵遇到的那夥馱屍人。我想我們緣分不淺,怎麼又跑這裏遇上了呢?第一次被馱屍人嚇到的時候,便是遇到他們。這一次,我數了數,他們一共十二個人,魚貫而出,每一個人身後都背著一具屍體,屍體用血紅色的“捆屍繩”綁著拴在馱屍人的背上。

那些屍體,有些顯然還活著,手腳晃動,腐爛的頭顱在抖動,隻可惜被“捆屍繩”牢牢拴住。看著他們緩緩下山,我們一個接著一個從草叢裏麵出來。

胡工大口吸氣,剛剛他捂著自己的嘴巴生怕大聲喘氣被發現,現在跟我說:“你有沒有發現那些屍體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