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好像還有……”我一邊說著一邊後退。眼前這些晃動的棺材突然爆裂開來,一具一具銜著“靈魂片”的僰人先祖遺骸從棺材裏麵冒出來。它們晃動著身子,從棺材裏麵蹦出來,一個接著一個麵向我和胡工。看到這一幕,胡工唏噓不已,而冷汗已然滲透我的背脊。我步步後退,他也跟著後退。而且這些屍體跟被我用“僵屍粉”消滅的女屍不一樣,它們全部都是男屍。屍身看上去還沒有徹底腐化,流出一道道腐爛的肉汁,如同瘡破流膿,屍毒極重,要是碰到的話,估計誰也活不了。屍體的惡臭充斥著整個墓坑,我一陣反胃,扶著墓坑的洞壁嘔吐起來。
“過來了……過來了。”胡工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怎麼辦?”我一臉茫然,這時候,除了等死還能幹嗎呢?
“你問我怎麼辦?你不是老白一夥的嗎?他那麼牛,你怎麼就……”胡工罵著我。可是一具活屍已經蹦到他麵前,嚇得他臉色蒼白如紙,險些暈過去。我掏出一把匕首,罵道:“死了也要找具屍體陪葬。”我衝過去,割斷胡工麵前的那具活屍的脖子。屍體頭顱在地上不停地打滾,它的身體卻還凶猛地撲向胡工。前麵的活屍繼續向我們靠攏,胡工嚇得哇哇大哭,那具無頭屍已經將他摁倒在地。
“臭小子,你別等死啊!揍它啊!就算死你也得死得好看一些!”我呼叫著。這時,墓坑上麵突然掉下無數塊大石頭,石頭不停地砸下來,正好砸到那些撲向我們的活屍身上。忽然到來的一陣石頭雨,把活屍們砸得七倒八歪。
我跑到胡工前麵一腳踢開那具死纏著他不放的活屍,扶起他說:“有救了,有救了。”
胡工眨了眨眼,似乎還以為自己要死了。
活屍雖然被從天而降的石頭擊倒,但是不足以殺死它們,它們歪歪扭扭地重新站起來,這一次看上去更加惡心。腦袋掉了的,胳膊斷了的,胸口被砸碎了的,屍肉腐爛,屍臭熏天。我惱火不已,這些家夥怎麼這麼難對付?突然墓坑上麵吊下來一根青藤,一個尖銳的聲音傳來:“用青藤綁住自己的身體,我馬上拉你們倆上來。”
“老白?”我應了一聲,白藥師這個救星總算出現了。
我有些激動,趕緊把青藤圈在胡工的腰間,叫道:“先拉他上去吧!我殿後,這小子好像暈過去了。”
“好,你小心點。”白藥師說完之後便扯著昏迷不醒的胡工往墓坑上麵拉。
這些活屍卻將我整個人圍住。我舉著微型手電筒,看著手裏的匕首,鋒利的匕首上麵還沾著屍體的腐肉。我呼了一口氣,揮著匕首便將靠過來的一具活屍的手臂削斷。活屍們並沒有畏懼,它們越戰越勇,不管掉了腦袋還是斷了胳膊,它們始終鬥誌昂揚。我想不通它們為什麼殺不死,如果不是在這種地方,我一定把它們塞進絞肉機裏麵去。我正殺得興起,微光之中,白藥師的青藤又吊了下來,他叫道:“快點,阿真可能出事了。”
聽到這話,我一邊驅趕活屍,一邊用青藤纏住自己。
白藥師奮力將我拉上去之後,胡工笑眯眯地看著我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剛剛多謝你了,小巴哥。”這小子原來在裝昏迷。
看到白藥師的時候,倒是有些意外。他滿臉都是鮮血,跟紅臉關公似的,身上的衣服也沾著不少的血跡。看來那個“地龍幫”秀才“石老虎”何力帆給他帶去了不少的麻煩。
看到我和胡工驚魂未定,白藥師不忘嘲笑我們倆一番:“你們倆還真命大,僰人‘祖棺’藏毒屍,這應該是‘符籙’一派留下來的小把戲。你們看到屍體嘴巴叼著的卡片了嗎?那玩意便是‘符籙’派的‘降靈紙’。怎麼樣?嚇壞了吧!瞧你們倆的樣子,變軟腳蝦了嗎?哈哈。”胡工撓撓頭,鬱悶地說:“我根本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唉……”
“熊霸川雖然不是‘地龍幫’的人,但是他麾下有不少的馱屍人替他辦事,‘地龍幫’八個榜眼裏麵便有兩個榜眼在他手裏,其中有一個來自‘符籙’派,我想,這一次為了尋找‘鷹圖騰’,我們所遭遇的都是這個混蛋布下的圈套。”白藥師說。
“阿真現在怎麼樣了?”我喘著氣問,現在我最關心的還是這個。
“對了,走,咱們快點追上去,她可能已經遇到大麻煩了。”白藥師有些激動,他站起來,身子晃了晃,幹咳一下便往懸崖下匆匆走去。
剛剛從僰人“祖棺”墓坑爬出來,我已經筋疲力盡,本想休息一番,可是想到阿真,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收好手電筒和匕首,快步跟著白藥師往懸崖下走去。
胡工雖然不想跟著我們倆,但是他別無選擇。這崇山峻嶺裏麵殺機暗藏,而且我們已經被對手盯住,隻怕想活下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白藥師一馬當先,我們一路往懸崖下走去,進入懸崖下的深林之中。白藥師說阿真身上藏著一枚香丸,這枚香丸的氣味很獨特,隻要阿真走過的地方都會留有殘香,隻要順著這獨特的氣味便可以找到阿真。我不知道白藥師是什麼時候留了一手,看他急急忙忙的樣子,似乎比我還關心阿真。
大概走了十多分鍾,林子前麵便傳來一聲謾罵:“你這丫頭想死嗎?”聲音洪亮如鍾,我嚇了一跳,白藥師加快步伐往前麵走去,嘴裏還嘀咕著:“來了,來了,那家夥……這一次看來在劫難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