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同學們!我說下課了嗎?!——”老師無力的聲音在一堆噪音中漸漸被淹沒了。我瞧瞧四周,隻有我和夏铖瑜呆在位子上,什麼動作也沒有。一眨眼的功夫,班級裏麵竟然跑得一個不剩,隻剩下我和他加上舉著白色卷子一臉驚愕的英語老師。估計是在想怎麼會有如此火速的撤離。
“那個——”班主任從外麵小跑進來,“人呢?全回去了?!”她看看英語老師,又看看坐在牆角的我們兩個。
“噢~那這樣吧,班長!”
“誒?”我應了一聲。
“今天的值日你來做吧!還有夏铖瑜,你們兩個。誰叫他們都走了……”說著,走了出去。
“……”
嚓,嚓,嚓,班級裏麵安靜極了,隻有我一個人的掃地聲音。你想問他在幹嘛?哼,當然是趴在桌子上裝睡咯。至少在我眼裏是這樣的。啊,掃好了。我把垃圾弄進簸箕。心裏有點小小的不爽,今天值日全是我一個人做的。
“那個,”我放下掃把,背起書包,推了推他,“我要回去了。你,走不走?”
1秒,2秒,3秒,4秒。毫無反應。我又用力推了推。仍然毫無反應。死了?我心裏這樣想著。如果他死了,那學校怪罪下來我豈不是毫無疑問的殺人凶手?這間不大的教室裏隻有我們兩個人,再說中國又沒有柯南,別說跳進黃浦江了,就是跳進太平洋也洗不幹淨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我想著,不管這具“屍體”了,頭一別,走人。
還沒走到校門口,後麵傳來自行車的鈴響。我剛要回頭,什麼東西貼著我的書包一下子滑到我前頭。哇,好危險!我停下腳步,定睛一看,停在我麵前的自行車上坐著夏铖瑜,俯視著我,頂著卷卷的藍波頭,一副自信的樣子,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你家住哪兒?”
額?我家住哪兒?剛想把氣派的大別墅的地址報給他,一下子記起那裏已經不是我家了。這一陣子,我一直住在媽媽治療的醫院裏,媽媽到現在還沒醒,盡管醫藥費已經砸進去一筆又一筆,馬上麵臨著困窘無錢的生活了。
看我作沉思狀,他又說:“怎麼,我可不會去你家搗亂。你家住在甲子附近吧。和我順路的。”
據我所知,甲子應該是一家CLUB,就是那天那條漆黑的巷子附近的一家很龐大的CLUB,很熱鬧很不錯。但是我並不住那附近。那裏離我家其實還有距離,隻是那天我跑得太遠了。
“我不住那裏。你先走吧。”我低下頭,大步走出校門,把他扔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