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
杜方坐了一會,目光落到了床頭一本破舊的《儒經》上麵,正看到那麼一句話。《儒經》乃諸子百聖時期,儒聖孔丘所著,與道聖老子所著的《道德經》並稱群經之首。而杜方這本《儒經》,據他母親所說,是他父親親手抄寫並加了釋義的,卻是他惟一至愛之物。
恰好看到那句話,杜方嘴角升起一絲苦笑。
女子與小人,不正好是自己所麵對的嗎?
“難道,真要用那個辦法?”
杜方臉上閃過一絲狠意,但很快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用那個方法,固然能夠達到自己的目的,但杜方的親人得知,卻一定會傷心之極,她臨死之前曾經說過,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去觸碰那個東西,不然她會死不瞑目,對不起杜方的父親。
夜色已深,杜方靠在床上思量許久,終於沒有下定決心,昏昏沉沉睡過去了。
“娘,我回來了,誰又惹你生氣?”
門外傳來一個嗡聲嗡氣的聲音,卻是杜方的表哥杜大誌回來了。這人是個五大三粗的胖子,比杜方大兩歲,卻生的比他要高一個頭,左頰上生一顆黑痣,一臉橫肉。若說杜秦氏對杜方的刻薄是三分,那麼杜大誌則擴大到了十分,最喜歡欺負杜方。
“還不是那野種,長的一副窮酸樣,倒天天想好事,還想和你一塊去選道門的仙童呢……”
“娘,你別生氣,我有個法子教訓這野種……就算弄不死他,也要讓他丟掉半條命!”
屋外杜大誌忽然想到一個鬼主意,將手裏提的一條布袋給杜四九兩口子看。
“哎喲,你提這玩意幹什麼,還不快扔了……”杜秦氏一看嚇了一跳。
杜大誌笑道:“我花了一吊錢從孫瘸子那裏買回來,準備給父親泡酒的喝的,既然那雜種惹娘生氣,那我幹脆……”
月光如銀,靜靜照在杜方熟睡的臉上。
過了半晌,忽然間窗戶輕輕一響,打開一條縫來。
窗外的,正是一臉陰笑的杜大誌,卻見他小心翼翼的提起一條布袋,將布袋口對準了窗戶。“噝噝”,布袋內竟然慢慢鑽出來一條頭呈三角,遍體灰白的蛇蟲,探頭探腦鑽進了杜方的房間。
杜大誌立刻將窗戶關嚴了,想了想,又去將門也在外麵栓上了。
“嘿嘿,這條灰哨子,就算是黃牛挨上一口也要死了,更何況是你?”
杜大誌陰笑幾聲,將布袋拋在一旁,自己回屋睡覺去了。
那條灰蛇慢慢的爬過了地麵,沿著床腿爬上了那張破爛的木床。唁子吞吐,目光陰險的看著熟睡中的杜方。
熟睡中的杜方完全不知危險,呼吸均勻,睡的香甜。
灰蛇觀察半晌,確定了眼前的獵物毫無危險,忽然間蛇頭飛快竄出,向著杜方脖子咬去。
“錚……”
在這千均一發之際,放在杜方床頭的那本《儒經》忽然間金光大作,灰蛇見到金光,登時嚇的向後一縮,熟睡中的杜方也恍然驚醒,恰好看到了自己腿邊的灰蛇,隻嚇的他急忙探出手去,抓住了蛇頸,灰蛇立刻纏上了他的手臂,卻再也無法咬到他分毫。
杜方嚇出了一身冷汗,急忙提著蛇向屋外跑,然後一拉門,卻發現門被拴住了。心念一閃,杜方背後生出了一層冷汗:“門被拴住了,這是有人故意放了蛇進來殺我?以前隻是往我飯菜裏灑沙子,被子裏塞蛤蟆,這一次,終於大膽到往我屋子裏驅蛇了……”
杜方咬緊了牙關,臉色在月光下頗有些扭曲。
任是他怎麼想,也沒料到這一家人會對自己動了殺機。
“我以仁心待人,人卻以惡心待我,看樣子,當年母親留下的後手果然是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