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2 / 2)

“到了那兒以後,你也別急著回去,先等我一下,夜裏再一塊回去,好不好?”馬車上,曲臨淵一麵把玩著我的手指,一麵壓低聲音問道。

不僅要去瑞王府,還得在裏頭等他?

這實在是我如今最不願做的事了,但一瞧見他滿臉期待,就什麼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隻得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

他於是輕輕笑了起來,懶懶的靠在我肩上,道:“這幾日皇上龍體不適,大小事務都等著我來處理,每日忙這忙那的,實在是無趣死了。”

以手為梳,細細理了理他的頭發,柔聲問:“覺得倦了?”

“是啊,我瞧著,幹脆辭官算了。省得每日對著那個姓莫的,煩心!”曲臨淵點了點頭,忽的看我一眼,戲謔道,“不如,我也拜師你為師吧?這樣……便能光明正大的整日待在一起了。”

“好啊,好啊!”明心擊了擊掌,嚷道,“如此一來,侯爺你就是我的師弟了。”

“那,‘師兄’,你以後可得多幫著我點。”曲臨淵順著他的意,笑嘻嘻的回了過。

我皺了皺眉,屈起手指,往明心額上狠狠扣了一下,斥道:“胡鬧!”

“哇!明明是侯爺先提起的,師父你隻打我不打他,好偏心!”明心撇了撇嘴,哀怨的喊。

我窒了窒,一時竟答不上話來。

非但偏心了,而且還偏得厲害。確切的說,我的一顆心全隻向著某人了。

因了這個緣故,我隻得轉過頭去,不再做聲。

任由那一大一小兩個人,拿這件事做文章,一路笑到了瑞王府。

曲臨淵去了前頭赴宴,我和明心則是待在馬車裏候著。

約莫半個時辰後,來個傳話的人,說是府裏有人要見我。

當時隻覺微微一怔,實在是有些訝異。

這府裏雖然有我認識的人,但對方卻未必還認得出自己。如今要見我,又是哪一個?

心思百轉千回,麵上卻是滴水不漏,隻向明心吩咐了幾句,便下了馬車,跟著通傳之人走進了內院。

明明是隆冬時節,王府的某個院落裏,卻偏偏開了一樹桃花。

抬眼望去時,一身白衣的俊雅男子,正負手立在那飛葉落花之下。

那人本就生得極為好看,舉手投足間,又帶了幾分清雅出塵的味道,此時瞧來,竟全然不似這凡間之人。

見著他的那一刻,心髒微微震了一下,就連呼吸也差點停下了。

果真是他!

如果可以的,我這一輩子實在不想再見這個男人了。但,始終躲不過……

悠悠的歎息聲,驚動了立在樹下的人,他回眸望我一眼,麵上浮起了淺笑。

“勞煩大師來此,實在是失禮了。”隻見他拱了拱手,輕輕的說,“在下……遲風祈。”

眉目如畫,薄唇微微揚著,帶了些似有若無的笑意。

這男人,十幾年前是這副容貌,十幾年後,還是生得一般無二。

那嗓音溫潤動人,遙遙的傳過來,似極了我許多年前的夢魘。

異眸,殊色,命帶妖邪,禍國殃民。

那一年,他跪在金鑾殿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麵,緩緩說出這句話。而那個昏庸的君王,竟然全都信了。

然後,娘親被迫飲下毒酒,而我也不得不逃出京城,失去原本屬於自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