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隱身術?”李岩岩又驚又喜,瞪眼發呆。
王爽、和尚、虯髯俠都上了車,一行絕塵而去,也有四五個警衛留了下來,仔細搜檢了一遍小樓,其間,李岩岩盡量小心翼翼地不動,等搜檢完成之後才悄悄貼邊溜到樓外——還弄出了點兒聲響,險些就被警衛發覺。
“真是隱身術?”他站在小樓不遠處的田地裏,翻來覆去地看自己的手掌,死活不敢置信。
察覺不出變化,手掌上連掌紋都很清晰,但別人就是看不見!
這很讓李岩岩雀躍了一會兒。
於是留守的警衛見了鬼——見了看不見的鬼。
小石子兒憑空飛起來,砸到警衛甲的頭上,警衛甲嚇了一跳,詢問身邊的警衛乙,警衛乙莫名其妙,屁股上卻挨了一腳,警衛乙回頭質問警衛丙,警衛丙一臉的無辜……
接著,警衛丁灰頭土臉地從小樓裏出來,驚慌地說樓裏有什麼東西,揚了他一頭沙子。
正是初春的中午,紅了櫻桃,綠了芭蕉的時節,春風蕩漾,卻吹得人從骨頭縫兒裏往外發涼……
然後李岩岩憋著樂,走了。
——這做法實在太欠考量,要是王爽知道,他肯定會再把李岩岩揪起來,說不得,沒準兒大耳刮子就扇過去了。
不是每個人在懷疑自己是“金口玉牙”的時候,都會想到讓本?關登去白宮的草坪上拿褲衩上的猴皮筋做彈弓打小布休辦公室的玻璃,李岩岩的玩心實在太重……
這真挺要命的。
李岩岩順著187國道往韻城市內遛達——他隻能遛達,這段路上不通公共汽車,其他的車輛開得又快,隱身法隻能讓人看不見他,給不了他跳車的本事。
“該順手把那輛警車開走來著……”他樂不起來了,一邊悶頭走著一邊嘀咕——牢騷好發,他可不會開車。
國道兩旁沒有樹蔭,下午兩點,初春的日頭也曬人,李岩岩的額頭上滴落汗珠下來,洇濕了路麵,又一輛大貨車猛地從他身邊開過去,卷起的塵土帶著尾氣嗆得他咳嗽。
“造孽啊……小舅……早知道你找的地方這麼沒譜,馬上就能被你同係統的家夥發現,還不如跟著我走呢……”李岩岩搖頭苦笑,照他這個速度,要趕回市裏恐怕得花上七八個小時才行,那時候天都黑了。
左右沒有辦法,李岩岩索性走得更慢,順帶著開始思考一係列事變的根源。
——其實,他已經隱約明白了。
在他聽虯髯俠動不動就冒出一句不倫不類的“個龜孫”以後——還有那一口長得離譜的寶劍。
“……我可是在‘大發潤’超市裏買的本子啊……量產型的,哪能……”李岩岩惡狠狠地搖著頭,決心否定自己的想法。
正當其時,他忽然聽見身後傳來朗朗的書聲。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仁以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後已,不亦遠乎……”
李岩岩一哆嗦,停了腳步。
像脖子上灌了鉛,又像是機器人缺了油,他慢慢地、慢慢慢慢地轉頭去看,一個穿著雪白長衫的書生正從後麵趕過來,書生模樣英俊倜儻,手裏抱了本書,腳下微塵不起,速度卻極快,書聲剛到,書生人也到了。
經過李岩岩身邊,書生側頭,“咦”了一聲,也不停留,一溜煙去遠了。